“好吗?你记得下次来请我就好。”阿弥说。
叶知秋并不是很明白阿弥的心思,她没想到会被拒绝,大概也难得被突然的拒绝一次。她冲阿弥露出了表示意外的神情,接着马上又想起来阿弥看不见。
或许她真的累了。叶知秋想,尤其是今天又听了唐果奶奶跟她讲的那些令人伤心的话。
“那等我下次有空的时候,再来请你吃饭。”
尽管叶知秋有些失望,但在她在言语上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甚至是带着些许笑意:“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要吃什么。”
阿弥亦是笑着点点头:“你也别想赖账。”
叶知秋把阿弥送回了长勺街。
夜晚的长勺街略显孤寂和空荡。在街上共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们或坐或卧在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工地上晚归的外地租客们在小摊上用异地腔说着敬酒词,相互碰着杯。不听话的小孩们从各家后院溜出来打闹,追赶,玩着没有目标的游戏。
有着年代感的路灯很暗,车前进得很慢。
从宽阔的先峰路拐进长勺街后,叶知秋便有种跨了时空亦或是空间的感觉。她并不常进入这样的环境,不是很适应这样昏暗的光线和错乱不一的建筑。
越是往前,叶知秋便越发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些杂乱昏暗的建筑里藏着个倔强而顽强的庞然大物。
凶悍却无形,挣扎却无声。
“你以后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呢?”叶知秋把阿弥送进了家里,随手就摁亮了一楼的灯。外婆的黑白照静静的竖在角落桌子上,抿着唇严肃而冰冷。
叶知秋有着和阿弥类似的想法。她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再来看阿弥,她所有时间都有着固定的安排,不可能分担出一部份帮到阿弥什么。她的生命里有做慈善这一项,却不是为阿弥。
和阿弥的认识以及最近接触到的事情确实让叶知秋感到奇妙,可说到底,她和阿弥能有什么关系。
她们不适合当朋友。叶知秋认为,她目前并不需要什么新的朋友,她有各种各样的朋友,交心的,知根知底的,事业上的,生活上的,她都有。毕竟她是个把生活都规划得完美无缺的人。
她没有必要特地结交阿弥这样一个朋友,主要是她也没规划过,交这样一个时刻需要被牵挂却又不会和她的生活圈子有任的可挂勾的朋友。
这样想着,叶知秋突然有些烦她心底所谓的那些规划。她当然还记得欠阿弥的一顿饭的约定,不过得等她空出时间来了。
除了朋友,她们还能有什么关系,所以这样分开后,两人之间的萍水相逢便是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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