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看得何念新心中痒痒地。她的怀夏妹妹太厉害,这种眼神何念新已经很久见到了。仔细想想,最初的时候,怀夏还是个不通文墨,被圈禁于深宫的小小公主,那时候看着会写几个字,会讲大漠飞沙,会飞檐走壁的自己,用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呢。而何念新最初被悸动,再也放不下身边这个人,不也是为了这样的依赖吗。
何念新在这神色鼓舞之下,挺起了胸脯,转动脑筋比以往快了不知有多少,对着那张画得简陋的绢布,竟也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番。今上而今愈发谨慎,身旁暗卫比之以往只多不少,不宜近身。但倘若果真有人下毒,那势必会是御膳房那处出得的纰漏,不如从御膳房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一路要经过几环送膳、尝菜的太监,何念新一人去盯,还是有诸般麻烦的,而今手里却也没第二个人可用,只能尽其所能地去做了。
倒是没想到,还真让何念新给撞见了什么。
何念新夜半三更地摸去了御膳房。
她这么大一个人也难藏身形,只好掏出夜行衣来,将自己藏在御膳房房梁的黑影里,小心地盯着下头御厨们的一举一动。这几日今上下得新令,呈到御前的膳食全部交由御膳房来做,全程不许有人落单,一旦有人偷摸做些什么而身畔没有第二个人,则以谋反论罪,处以极刑。至于其余小厨房的膳食,则具不许呈送。
御膳房打清晨忙碌起,任职的御厨也好,太监也罢,便具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处做的不对,被人告上一状,丢了性命。何念新瞧着,便奇怪了,难不成不是从吃的下毒,亦或今上根本就没中毒?何念新抱着双臂,实话说对这个平白给自己父王头顶上扣了个叛国之罪的君王,何念新可没什么好感,恨不得他早早驾崩了才好。只是堂堂一国之君如果死的不明不白,要引起多大骚乱,自己父王和怀夏恐怕到时候要收拾多大一个的烂摊子,何念新还是有几分计较的,因而不情不愿地也得先将今上的命给保住了。
她站在房梁上,紧贴着梁柱,不断往夏扫视,忽然瞧见了一个小太监,在将自己手中端着的那盆水放下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用手指甲,轻轻在水中划过了一下,泛起一点涟漪,立刻平静了下来。
这举动着实太不起眼,如若何念新视线恰好不在这处,便就会忽视过去。只是何念新在心中比划了一下,无论如何,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手这个动作里,都不该再将手垂下去,特地只将那一指的指尖戳进水里去才是。何念新心头泛起了怀疑,便盯上了那个小太监。
她这一路瞧着,见那小太监一直垂着头,看上去与御膳房的其他人一般谨小慎微,混杂在里头,毫无显眼之处。唯独那一指,却总是不经意地伸出来。
又总是不经意地触碰着食材。
何念新啧啧两声。
有此收获,何念新便不急不慢了。白日里她这个一身黑衣的人,一旦出去,可便扎眼极了,是以何念新姑且只能按兵不动,只小心地匿藏自己的身影,等待天黑去,想法子再往玉鸢宫中去,给怀夏留个信。却不料便在这时,有着蟒袍的大太监带了群侍卫闯入御膳房中!
寻常太监可穿不得蟒袍,就连言恩那种一宫管事也无此殊荣,这大太监正是今上身边的总管,此时冷着一张脸,便有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来替他开口道是:“陛下口谕,御膳房人等一个不漏,先到院子里候着,着专人看管。其余人,将此处彻底搜查一遍!”
何念新立时紧张了起来,见那帮手持长刀的侍卫凶气腾腾仿若土匪,只好祈祷着这帮人不要上梁上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有那眼尖的侍卫便瞧见了梁上的黑影多出好大一团,只是想不出那处会是什么东西,找来一个御膳房管事问道:“你们那是在梁上放了什么东西?”
那管事一股莫名,他们哪有往房梁上放东西啊?喏喏答不知。
蟒袍太监便挥手:“爬上去瞧瞧。”一边指挥,眼睛直勾勾盯着何念新看。
何念新只好一声叹息,动了动身形。
紧接着脚下有人惊叫:“有刺客!”
立时御膳房便乱了起来。这御膳房相较寻常人家的灶台大了不知几何,供十几个人忙忙碌碌也并不拥挤。然而此时这堆侍卫堆在一块儿,倒难得显得御膳房狭小了起来。这堆侍卫正人手一刀,想着往上爬。其中自然有学过轻功的,踩着别人的背想要往上跳。何念新挑眉,这功夫也就差不多相当于她父王手底下操练多年的大兵,还得是没怎么见过血的那种,眼神里没有血性。何念新不将这群人放在心上,却也怕蝼蚁多了咬死大树,笑道是:“哈哈,你见过谁家刺客蹲在厨房”
下头的人一听,竟是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具是愣怔住了。何念新还躲在影子里,省的被人瞧见自己的模样,指着外头道是:“我是偶然得知了点消息,一时善心大发,来查那皇帝老儿最关心的那事的。倒是刚有了点眉目,外头那群小太监里头,有一个,右手小指指甲缝里恐怕藏了什么东西,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将那人给寻出来,好生拷问。不必谢我,我这人做好事不爱留名,先走一步了!”
这么说着,何念新高高一跃,直接掀开了头顶瓦房,顶了个大洞,顺手将手中的一团纸一抛,正是那日蒙面人留下的信。她一手捂着额头,嘶嘶抽气,心里头想着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把其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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