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在门前,也不动怒,面上微微笑着,居高临下睨着众人,手里把玩着腰里的佩玉,幽幽道:“唐家好大的脸面啊。”
林太太已确认今日是着了谁人的道,哪有人蠢到掳劫了人还特地漏出口风?怕是此刻,她的女儿的的确确就在里头!再顾不得唐家诸人如何作想,上前与木奕珩行礼:“贸然上门,实在是我们不该。许是家奴听错了,小女素来知道分寸,也还有点小聪明,必不会轻易落于人手,也是我们太心急,说不准此时小女人还在香芜巷的宅子……唐三奶奶,我们先下山吧,如何?”
她这话里,几乎便是哀求,只盼高氏拍板就此作罢打道回府,要寻人她便自己派人暗暗的来寻,如何能大张旗鼓叫女儿彻底损了名声脸面
高氏故是不愿趟这浑水,今日出门寻人,全看林家面上,纵是唐家再如何不满林云暖,也不好当着人娘家面前不顾她的死活,因此大张旗鼓来找,其实心里早就一百个不情愿。家里一摊子事未解决,自己丈夫赴考在即,那买卷的银子都已付了,万一为家事所累,白白浪费了机会,那该多可惜。
况,这木爷还是大都来的贵人,将来若是唐渊有幸入仕,少不得与京中贵胄往来,木爷不正是那最佳的引荐之人?
当即道:“木爷是我唐家的恩人,此回官司出力不少,不仅救回了大嫂,还多方打点,免四弟在狱中受苦,本就不该因这种未核实的流言扰了木爷……”
木奕珩冷笑一声,“别说木某没必要做这等丑事,便是真有心思,大可出言直接跟唐四要人,他如今落魄如狗,能用妻房换一时安稳,焉有不从之理”
一话落,几乎惊得林太太平地摔了去,其他人面色也不好看。
唐家在云州素来清高,从没被谁如此轻忽过。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胡若雪忽指着那屋后急道:“不好,木公子的屋子起火了。”
果然闻得鼻中烟火气重,从侧旁的茶房迅速冒出滚滚白烟。那茶房正与落床处一墙之隔,木奕珩心下一悚,生怕里面那妇人还未挣脱绳索,万一被火灼了皮肤……他连忙朝屋里走去。
这门一开,就挡不住众人朝里面瞧去,但见屋内陈设简单,直通通将桌椅床铺看个齐全,桌上摆着四盘点心果子,还有一盏冒着热气的茶,床帐被木奕珩掀起,里头乱蓬蓬一床锦被,下面并无藏人。屋左支了架屏风,乃是半透的蝉翼纱制的,正对着后窗,夕阳余晖照在上头,清亮亮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高氏不由暗恨,不知谁人施这毒计,害她与姓木的对上。
想到孟氏称病躲在家里头,焉知不是孟氏给她设套叫她出面来得罪姓木的?可这对孟氏有何好处,孟氏正托赖于木君替她讨回铺子,又怎敢在这时得罪了他?
木奕珩回过头来,目露恼意:“今日木某居处莫名火起,来日还请唐家给个交代。”
高氏赔了笑脸,说了许多的好话,从木奕珩处告辞出来,后背生了一层的冷汗。
钟晴忧心忡忡:“眼看就要入夜,四奶奶仍无下落,这可如何是好?适才我瞧见那木爷的被子上面似乎有血迹,四奶奶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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