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住的想着,早该离去,早该离去……
清晨的雨,粘稠地挂在瓦顶梁上,唐家没几个人能安睡,早早地凑在大房的丁香苑外商讨官司事宜。唐健子夜才归,没带回唐逸半点消息,孟氏托人上门与周家说和,一听是为唐逸一事,连门都不肯准进。林云暖手里攥着那叠已经卷了边浸了汗的票子,抿着嘴唇静静听着。
孟氏试探问道:“昨夜林太太是来……?”
世人皆知林氏财大气粗,当年林云暖四十几台满满当当的嫁妆,可谓风光独秀。林太太既来,绝不会空手。
林云暖扯开唇角苦笑了下:“我娘怕我承受不住,丈夫犯事,又下落不明,我一个小妇人,可不六神无主?好在有大伯大嫂在。”
高帽子戴了,不舒服孟氏也只能勉强一笑,“只怕有心无力,毕竟周家那边……还不知伤得如何。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不妨早做准备。”
孟氏说的,是钱的事。林云暖眼眸蒙了层雾气,看向唐健:“大嫂昨日所言无错,四房犯事,确实该四房来想办法,只是……我一个内宅妇人,除了手上仅余的一点嫁妆,还能往哪里凑钱去?不若大伯替我出面,将首饰细软先典当了……”
唐健闻言蹙眉:“怎就到了这境地”
又对孟氏道:“四弟出事,我们当兄嫂的岂能坐视不理冷眼旁观?你说这话出来,未免不近人情。”
孟氏被丈夫当外人面前斥责,一张脸立时红了,嗔怪道:“是四弟妹误会了我的话,我只说如今公中可周转的数目不多,四弟惯来财厚,才请四弟妹也尽力凑凑……旁人不懂我,难道你也误会我不成”
越说越是委屈,声音有些哽咽了。
唐健本在为这事烦恼,这哪是吵架的时候?
他息事宁人道:“罢了,你说的也不错,这些年支撑门庭,确不容易。就按你说的吧。”目视林云暖,只待小妇人乖巧应下。熟料林云暖却是恍若未闻,只哭哭啼啼的抹泪,唐健烦乱不已,哼了一声往前院去了。
不一会儿,门前来报,说是有位木爷上门,要亲见府里的主子才好说明来意。
孟氏道:“大爷何处去了”闻知唐健已外出去寻唐逸,屋中只余妇孺,怎好去见外男。
一会儿,又有来报,说是事关四爷,务要请主子一见。
孟氏与林云暖对视一眼,这种情况,原该将客名帖留下,待男主归来再行求见,或是直接引至老太太处回话,可如今老太太人在病中,岂敢叫她操心?林云暖收了泪,“我与嫂子一同去瞧瞧。”
木奕珩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把玩自己腰上的佩刀,听闻环佩声响,隔帘两个人影,对他远远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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