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20:15-:程韵
--嗯我在。
-20:30-:等我病好了,他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关着我的,他的话不能信,对不对?我受不了了,你帮帮我,我都想好了,就今天吧,按你说的做。
--:好
十一月十五日凌晨两点,小郑医生被定的闹铃叫醒,起床测庄深体温,主卧床上隆着一个包,被子上盖着羽绒外套,小郑医生揉了揉眼睛走上前,掀开被子,惊得瞬间清醒了,被子里只塞着两个枕头,人不见了。
“没有,什么也没留下,我找过了,不在。”小郑医生焦急的和梁琰通话,大冬天一脑门子汗:“他现在情绪很差,我怕他...真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
十一月二十日,梁琰找遍了s城,黑白两道都没有消息,午后,闯进董事局会议室,拎着梁致的衣领把人拖出去,梁致挨了一顿揍,鼻青脸肿的道出了当日说给庄深关于身世的秘密,梁琰暴怒,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梁致哭丧着脸把程韵给抖漏了出来。周楠赶紧劝架,告诉梁琰,也许真不是梁致做的,倒是程韵请了长假,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
早年梁姝被逐出家门,一直带着女儿住在外面,梁琰从未拜访过,二十日傍晚敲开了门,程韵藏在母亲身后,神色慌张,梁琰脸色铁青,问她把庄深弄哪去了?她不肯说,只道庄深自愿离开的,希望大哥也能早日放下这段孽缘,梁琰的胡渣几日没刮,眼中布着血丝,看起来颓败而疲惫,他挥手打翻了一个花瓶,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道:“我就问你一句,他现在好不好?”
第57章
隆冬深夜的南方小城车站,灯火昏暗,候车大厅只有零星二三人,为着省电空调一早就关了,但也总好过屋外零下的气温,从起点开往底站的高铁刚刚停下,旅人皆已疲惫,行色匆匆的赶往各自的去处,跟在人群最后的男人清瘦高挑,在这大冷天却连外套也没穿,下了车冻得佝偻起背,站旁警卫吹着口哨催促他快走,他赶忙低着头压下帽子,提步小跑几步出站。
程韵不是梁琰,自然不会在意他独自远行能不能吃饱穿暖,一张能买票的假身份证已是令他分外感激了,快到凌晨四点,一路神经紧绷,这会儿在候车厅接了一杯开水,手脚是凉的,滞涩的鼻息却像要冒火,他哆嗦着嘴唇抿了一口水,估摸着又发起烧来。
喝完那杯热水,想起程韵,忙拿出手机想给她报个信,编辑了一长串的话要谢她,他一向不擅表达,程韵与他也不算太熟,一段百字的话翻来覆去斟酌着,末尾挑了一个笑脸表情加上,这才满意发出。
他攥着手机,微微笑着盯着那段话,看到前面一个小圈转啊转,从白色变成红色,他按了一次重新发出,没用,又按了一次,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已经被拉黑了,木愣愣的呆了片刻,长按住那段话,点了撤回。
大拇指微微发着抖,孤独的旅人把眼睛藏在帽子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卷噬而来,他模糊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手指上,“除了我,谁也不会爱你。”阴冷的话语穿耳而过,他更低下头去,程韵说梁琰之所以还留着他,是因为他弟弟梁致刚刚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唯恐庄深是梁文博私生子的消息走漏,会动摇梁致的地位。
一连串的秘密令他对梁琰的信任跌至谷底,这些尔虞我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曾在其中扮演过如此重要的角色,就好像强行被安上了罪名一样,他想大声质问梁琰,防着他做什么呢?明明知道他从不在乎钱财地位。
至于和梁琰之间的爱情...他咬紧了牙关,觉得曾经付出的真心都成了耻辱,他甚至不愿意去承认自己蠢到六七年间把心交给了一个虚情假意的人而不自知。
纸杯捏皱了,他抬袖揩了下眼睛:“你们梁家...没一个好人。”
怕被梁琰找到,程韵提前给他买好了辗转多个小城的车票,歇息到快天亮时,又该去赶下一趟车了,地名他都不认得,只随着列车带他四处颠簸。
几日后身体越发沉重,用兜里仅有的三百块买了去c城的车票,上车吞了一颗退烧药,窝在座位上沉沉睡去,梦里梁琰带着人一直在追他,追到悬崖边,他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猛然惊醒,又是深夜,他烧得脑子不大清醒,身边有人走快一些,高声呼喝他都觉得是梁琰追来了,梁琰本事大,庄深担心方圆会被他找茬,他得去看一看方圆,酒吧里很是热闹,他闯了进去,看到方圆好好的在那喝酒,他才略略安下心来,c城不能久留,他借了几千块钱打算去个北方的城市躲避,回了车站仍是担心,又急忙跑去找方圆的男朋友孟河,孟河是医生,医院摄像头多,他躲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里,嘱咐他一定得保护好方圆,孟河对他仍有敌意,他说完就冲进了寒风里,瘦得像一只即将吹飞的风筝。
最后的这趟车从南到北,从早晨到日暮西山,庄深病得厉害,又戴着帽子遮遮掩掩,车站查票很严,拦路查看身份证的辅警摘了他的帽子,要他说出身份证上的号码,他磕磕巴巴说不出,紧张得浑身冒虚汗,辅警觉得他可疑,要带他去办公室询问,庄深脸色煞白,觉得自己的行踪要就此暴露,梁琰一定会找来的,混乱的神志已经想不出周全的办法,他被带出了车站,辅警松手的瞬间他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车站门口人多,他疯了一样的跑,辅警高声的呵斥如同猎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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