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来家里了?”
“嗯...”
“说说看,你是怎么应付的。”梁琰把瓶子攥在手心靠进沙发里,慵懒的闭上眼,等着少年将自己如何被不速之客强行抽去一管血的故事娓娓道来。
早在一个月前梁琰就给他打过招呼,接下来可能会有人调查他的身份,叫他别反抗,但也别跟个咸鱼似的做得太明显,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就得了,该怎么演自己琢磨。方招寻思着扮演庄深的这两三年内一贯只需跟着梁琰去梁家吃个饭就完事了,其余不过是待在这栋别墅里学学绘画看看书,除了缺少社交有些无聊,日子过得简直比猪还悠闲了。
这回好不容易有个波澜,他正打算摆出画架好好表现一番,谁知对方蛮横得如同强盗,只听见陈阿姨在楼下惊声尖叫,紧接着两个黑衣大汉便踢开了他卧室的门,架着他如同架着一个小鸡崽子,按在座椅上,一个蒙着口罩的护士就上来给他取血,全程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取完血便麻溜的走了,来去如风。
陈阿姨匆匆奔上楼来看他,他正按着酒精棉花发愣,他想对方这么做也太不给梁琰面子了,闯进家里来,连门把手也踢坏了,刚那针扎下去的时候他一直在鬼叫,看那两个黑衣大汉侧过脸忍耐的表情,他演得应该还行。
他说完还以为梁琰要发怒的,谁知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方招暗暗叹了口气,手臂上被按出的淤青尚在隐隐作痛,看来这口恶气梁琰是不打算出的了,难怪要找人做替身,若是真的庄深被人这么粗暴的扎了一管子血去,以他爱生气的脾性还不闹翻了天,他揉了揉手臂,料想梁琰也必定不会同此刻这样淡定。
他正默默替自己心酸,冷不防的扔过来一瓶药。
梁琰头仰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吊灯,许久幽幽道:“深深,我把他害死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啊?”方招愣住,不知该不该接话,正毛骨悚然时,又见他似是而非的一笑,好像自嘲,又好像解脱,随即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客厅,只留下方招捏出一手冷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多话。
梁文博年轻时鲜衣怒马佳人环绕,活得好不逍遥,如今查出癌来一夜之间便老了十岁似的,他只要一想起父亲、大哥都死于胃癌,就恐惧得夜夜难寐,拥有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富贵有何用,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去享受,都是空谈。
周助理有意放出庄深身世消息后,梁姝在家庭聚会上再有意无意的提起几句,梁文博便动了找儿子的念头,要他把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全都拱手给大哥的后继人,那当初谋害兄弟还有什么意义,他注定是要死的了,不如趁现在还拿捏着话语权,找到继承人。
他当即命令心腹去打探儿子的消息,还再三叮嘱要瞒着梁家人,心腹扭头就把消息发给了周楠,这人正是四年前梁琰让周楠安插在二叔身边的人,半年内,心腹不疾不徐拿着周楠给的现成的资料应付梁文博。
梁文博fēng_liú债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么个风月场所的妓`女他更是一点也没印象,但这个女人牵扯到一桩陈年往事上,他陡然间一惊,明白了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个私生子,梁姝却能知道。
拿着资料细细这么一看,当即气得大骂梁琰,这个少年可不就是梁琰找的小情人庄深吗?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必定是早有预谋了,他心焦气躁,当即让心腹派人去把庄深抓来,心腹几番劝说,他才勉强沉住气只采血先做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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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二十几年前,梁姝在大学时看上了个穷小子,名叫程锋,梁家人皆是一颗富贵心,哪里能看得上他,可梁姝不管,她是梁家唯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妹妹,父亲和哥哥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来养,她自以为只要她坚持一下结了婚程锋做出成绩就好了,但祸根就此埋下。
婚后梁家的人不待见程锋,程锋也被长久的压抑和渐生的贪婪腐蚀,在梁文博假意挑唆下,竟异想天开的企图谋夺大权,这一切梁文隽都看在眼里但没有插手,他始终还是认为程锋配不上妹妹,而程锋后来的所作所为也似乎恰好能应证了他的看法。
梁姝怀孕后,梁文隽曾经想过要拉程锋一把让他迷途知返,但程锋非但不领情还越发的放肆,跟着梁文博在外面眠花宿柳养女人,有不顺心的事也会撒火到梁姝身上,最终在父亲极度虚弱的时候带着人闯进病房胁迫更改遗嘱。
然而这只是父亲设计的一场瓮中捉鳖,梁文隽在隔壁用窃听器听到他恶狠狠的说梁姝只是他的利用工具,气得带着棍子把这个混账拉到走道里一顿好打,腿都给打断了,梁文博在一旁看戏还嫌不够乱,电话喊来不知情的梁姝,那会儿梁姝已经到预产期,一见程锋被打得头破血流急得腹部一阵疼痛,当晚就生下了程韵,而等她能下床走路时程锋已经离开了s城,自此不知去向。
那之后,梁姝与家族脱离,与大哥梁文隽决裂,而梁文隽即使被她误解,也没有把程锋自始至终都在利用她的事实告诉她。
庄深的母亲庄淮当年就在梁文博惯常出入的风月场所里做小姐,和程锋也上过几次床,梁姝曾经找上过她叫她离程锋远点,她抹着大红的唇妖妖俏俏的抽着烟,不屑的说她压根也没看上程锋,梁姝听她话里话外原来看上的是梁文博,便懒得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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