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拉着弟弟的手回了房间以后。养父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说:“对不起啊,你妈妈她就是太护着你弟弟了,让你受委屈了。”
无论在内在外,养母都是一个强势的人。辛季是在养父母没有自己孩子的情况下,被养父领进了家门。养母一开始就看不惯他,辛季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提醒她有着一个不争气的肚子。结果辛季进门的第二年,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小时候辛季被养父领进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了家,有了爸爸妈妈,有了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后来他慢慢明白,自己还是一个孤儿,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蝇营狗苟地活着。养父对他不算差,但他很懦弱。养父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他拦不住养母落在他身上的棍子,只会在之后塌着没用的眉目唉声叹气,只会在养母罚他不许吃晚饭以后,悄悄给他送点儿填不饱肚子的吃食。
辛季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首要学会的是虚与委蛇,曲意逢迎,如何讨养母的欢心。他表现得乖巧、听话、像个小仆人一样围着她和她的儿子转,随时猜测着她的心思,拿捏准她的脾性,把她愚蠢的小儿子当枪使,辛季一次次从里面尝到了甜头。
十四岁的时候,辛季被带回了辛家,成为了辛家的少爷。辛季的亲生妈妈抱着他哭个不停,辛季哭不出来,他打量着这幢富丽堂皇的别墅,打量着面前器宇不凡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满脸鄙夷看着他的女孩子。他穿着廉价的衣衫,身上冒出一股股难闻的味道,连他自己都能闻到。
他轻轻推开抱着他的女人,不安地说:“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不可能不是!”女人涕泪交加地拉住他的手,叫着他从未听过的小名:“烦烦,妈妈每天都在想你,是我和你爸爸没用,到现在才找到你。”
“不是,不是……”辛季很不安。这个地方太陌生了,这个地方是他从未踏入的世界。他是脏的、破的、臭的、和野狗抢食的、从垃圾堆里被人捡回家的、任人践踏的、卑鄙的、无耻的、被人遗弃的,一个被人遗弃的人。
他难道不是生来就是一只灰扑扑的老鼠吗?
辛联芯在一旁嗤笑出声,道:“爸,妈,你们瞧瞧他那穷酸样,怎么可能是我哥哥?”
“联芯!”辛耀瞪了辛联芯一眼,辛联芯撇撇嘴,噤了声。
辛耀放柔语调,对辛季说道:“你就是我们的儿子,我和你妈妈不会认错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做一个亲子鉴定。”他看着自己找了十年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而且你的左手手肘处有一块月牙状的疤,是你三岁的时候保姆没有看好你,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留的。四岁那年,你奶奶回国,说要带你出门给你买玩具,可……可那天,你出了家门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季龄握紧了辛季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道:“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回家。”
“家?”辛季如梦呓般吐出了这个字。季龄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很像辛季幻想过无数次的妈妈的手。
他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痛哭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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