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戏假情真好一个各参一半,我感到了无比的失落,澹台沁爱应天送是真的,却也利用了他的过世演了一出连环戏,自己坐上了皇位,罪名一个不落的留给了这个已逝的故人:“那陛下要思捷怎样做,才肯放了思捷?”
被我的问话逗笑,澹台沁微微仰着头思忖:“放了你?今日尊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尊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很快日辉月影楼的修缮就会结束,你也不必再屈居此地。”
哀叹一口气,我自顾自的说着:“将我困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困得了肉身困不住灵魂。”
“困不困得住,尊并不在乎。尊只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尊可以放纵你不知天高地厚,亦能让你一无所有。不过说到这里,尊也有一个问题。”
“陛下请讲。”
澹台沁直勾勾的盯着我,唇齿张合间问出了一个类似于你妈跟你老婆掉水里了先救谁,这种富有哲学的问题:“尊和漾儿,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陛下这是在为难思捷吧?”
“为难?”
我的迟疑让澹台沁的眉头越发的紧皱,她的手指抓紧了衣袖,似乎在隐隐发力,大概是因为我没能斩钉截铁的选择而感到了生气。在我看来,她越生气,我就会越开心,因为,哪怕是稍微漏出一丝她对我生有情愫,我都会抓紧机会渗入。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该我利用她了。澹台沁抿嘴,眼睛里流露出了让我难以想象的闪烁,而我顺势抓住了她一闪而过的脆弱,抬手指了指澹台沁的胸口,低沉了声音哀然的埋怨: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我。所以,思捷曾用情至深也未能解开陛下的心结,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替代品。纵使我有心,可陛下无意,就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陛下也未必能为之留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知难而退,至少这样,我还能对自己的感情留有一丝不被伤害的空隙。”
我正一步一步的将澹台沁拉进自己的圈套里,而气场强势的她听闻了我的回答,本是对我失望的神色瞬时变成了落寞,她笑了起来,那是很不友善的嘲讽笑容:
“你果真是个很差劲的人。你不是什么事都能算出个所以然来么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讨我欢心,发了多少誓言承诺与我,现在呢?一句知难而退就想把我打发...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你是不是喜欢上澹台漾了?”
澹台沁软下的语气带着莫大的苦楚,这跟先前的强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毕竟是女人,总是轻易败在情事之上。我缄默了...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喜欢你甚至想占有你,在轩舜河边无奈的陪我推开花灯时冷冷清清,大闹公主府,你被气得说不出话却还是容忍了我的放肆,在马车里,你的嘴唇是软软的,带着甜甜的味道,可是,那样的你是将情绪轻易流露在脸上的水心而不是残酷好斗的女皇。
我的眉头是不自觉的微蹙,我想把心里最真切的话吐露给眼前的女人,可是,饕餮堂里厮杀屠戮伴随着哀嚎与血腥的气息将我的情感生生压下,理智战胜了一切。我叹息着摇头:“陛下,我们一直在伤害彼此,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与我喜不喜欢四公主,没有关系。”
澹台沁没有再多说,她恍神的站起身拖着步子慢慢的走着,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许久以前还在公主府里的日子,我找不到水心了,依然华服傍身的她依然漂亮的身影却没了水心的灵气,我终于明白,水心是这朝堂权斗的祭品,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
当我搬进日辉月影楼的那一天,澹台沁特意休朝,头一次见她画了如此浓烈的妆容,合着是要演武则天来的?站在日辉楼前,皇袍映衬在春日暖阳下显得格外灿然,侍女与护卫前前后后围绕了一大片,阵仗规模相当大,还真是给我面子呢。
她拉开一抹大势而得意的笑容,抬手指着身后的高楼,看来心情大好,因为语气写尽了轻松:“如何”
何德何能让这女人如此煞费苦心,我带着审视的目光,一手托腮观望日辉月影楼一边点头淡淡的回答:“嗯,漂亮。”
澹台沁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这个太过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不习惯,但还是随着她的步子踏进了楼里,澹台沁根本就不会在意我的心思,指着已经重新用上等木材架起的楼梯说着:“你本就是营造之人,楼内楼外的铺设不如多看两眼,不妥之处指出便是。”
“不了,创工阁的人办事我放心。”
回绝了澹台沁的安排,我径直朝楼上走去,每一层楼的装饰摆设不重样,似乎参带了各种外邦的风格在里面。直到爬向顶楼,我能纵观整个皇宫的景色,澹台沁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月影楼:“以后,尊就住在你的对面,有尊陪着,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澹台沁根本就不会轻易将我一个人放置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她看人的心思依然如此精准,又想给我相对自由的环境又得防备我的逃离,亲自监督看守,还真是够上心的。很快,许阳炎带着祁山北和屈纯质赶到了日辉月影楼。
三人喘着粗气爬到楼顶,简单的拜见了澹台沁后便一同欣赏起了高楼远望的景色。澹台沁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当我们五个人就这样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早已没了往日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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