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养尊处优,享受着世间一切美好的人,见过黑暗吗?”
“我曾在冬天被人浇上一桶凉水在墙角蜷缩,起来的时候衣服和墙壁冻在了一起。我睡过破庙,睡过坟场,睡过小巷。你们想的是如何生活,我想的是却如何活下去!”
“这一切是我的错吗?我等着善恶到头终有报,但是这些报来的太晚了。我回去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身体康健,吃得好睡得香,偶尔提及我也说我染了重病死了。我的好友嫁了一个好人家,有了个胖小孩,我的心上人有了一位漂亮的妻子,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我把他们杀了,他们那样恐惧地看着我,向我跪地求饶,可我只觉得恶心。”
“我就只杀了他们三个,我那时候还想着不可以滥杀无辜。”
“但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一天天想着南葵会看穿我的真面目,和别人在一起,那些女孩多好啊,她们善良开朗,看着人的时候笑得闪闪发亮。你知道吗?我杀的人都是喜欢看着你的人,她们看着你的时候我都感觉得到,那样坦诚的眼神,太好看了。要是我的脸没有毁我也该是这样坦诚地看着你的!”
“可我披着别人的皮!我躲在这下面看着你。你真好,即使不是对我好。”
“但我可以活下去,我吃着你给这张皮的爱活下去,我每天又快乐有痛苦,我杀人的时候很痛快,但是看着她们的尸体我真害怕,她们在我的梦里出现,睁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我真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被她们吃掉的。”
“但是只要想到我们以后会在一起我就会拼命跑,把她们丢得远远的,这样我就可以再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
“对了,你知道越人吗?他也死了。”
林南葵满脸不可置信,嘶声问,:“你说什么?!”
陆云岚叹了一口气,“我也很讨厌越人,但是他真的很好,他知道我有蹊跷。我不想杀他,就想办法把他逼走了。本来以为他会心死如灰再也不管这件事了,谁知道他偷偷藏起来了。”
“他被丢下去了,丢到相思灰的崖底。”
林南葵痛苦万分地闭上眼,他重要的两个人,已经都失去了。他对黎越人说过那样过分的话,他竟还是因他而死!
她拔出匕首,温柔地说:“南葵”,眼底的深情浓得要溢出来,林南葵看着她,眼底有着冰凉的杀意,“我是因为你的爱活着的,你不爱我了,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还有,我真的叫陆云岚,‘旷域宽怀纳百川,由缰信马向云岚。’的云岚。我真希望活成这样。”
她眼底恍惚,周围又出现了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她们顶着血r_ou_模糊的脸直直地看着她,她把匕首深深扎进心口,“来吃我吧。”她在心里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这个女人的罪行罄竹难书,但她身世实在坎坷,一时之间,看着她的尸体,竟不知是悲是喜。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向云天叹了口气,疲倦地说,“把她好好葬了。”又站起身抱拳:“对不住各位,舟车劳顿地赶来竟沾了这等戾气。”
众人自然是一千一万个非也非也。
“事已至此,‘鬼面人’之事也得以解决了。”
莫琼朗声说:“是啊,幸而解决了,不然还不知这顶脏帽子要扣在我们头上几时呢。”
众人一阵沉默,又是各种小人之心,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之类的漂亮话。喻怀瑾低声叹了一口气。
容华看着他脸上的血痕,及时上了药还是这样刺眼,他皱了皱眉,“回去休息。”两人在路上沉默着,喻怀瑾见这人有些不对劲,直言问道:“怎么了?”
容华看着他的脸,“是我算漏了这一茬。”喻怀瑾摇头表示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说:“多大点事,男子汉大丈夫谁在意这些小伤口。”
容华于是望向他的脖子,这人为了遮住伤口,平时穿衣都是高领的,也是无意间看到,他有些迟疑,但还是问道:“你脖子上的伤严重吗?”
喻怀瑾一愣,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不严重不严重。没什么,就是太明显了,所以在用祛疤的药。”
容华点点头,默了半晌才说:“旷域宽怀纳百川,由缰信马向云岚。”
喻怀瑾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世间人形形色色,她没有等到愿意对她好的人。”
“她会等到吗?”
喻怀瑾回答的很肯定,“会。”
走了一会,喻怀瑾忽然皱着眉头,“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容华思索了一阵,恍然道:“我们忘记告诉林南葵越人还活着。”
喻怀瑾浑身都舒爽了,“是这个,对。没事,先不告诉他,让他抱着被子哭去。怎么也得替越人出出这口气。”
容华有同感地点点头。
林南葵黑着眼眶肿着眼送走容华一行的时候,莫琼好像才想起来告诉他说,“对了,越人被我们救到了,在半夏谷养伤。”
林南葵:……
他心里百感交集,还是弯下腰真心实意地说了句,“多谢!”其间包含的情绪万千,莫琼不欲分辨,只是冷淡地回道:“不必了,我和他是朋友。”
……
半夏谷还是安然于世外,但是消息很是灵通,黎越人得知这件事已经解决,一桩心事已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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