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首领小心地瞄着她的脸色,说道:“小的知道一户人家,虽不是深宅大院,可家里存放的银财却多,咱们若是能把这趟买卖做下来,两位大侠手头上定能宽裕不少。”
辰年听了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打家劫舍,这可不是偷了,得算是抢了。怎么?你想糊弄着咱们去做强盗?然后你再暗中告发,叫官差把咱们抓个正着?”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泼皮首领连忙说道,心中想得却是你俩个现在行径与盗贼也无异处,怎地就还在乎这么个名声。
辰年笑笑,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叶小七一眼,自己找了个木头墩子坐了下来。
叶小七与辰年在一起混了十几年,两人之间已极有默契,当下便往前站了一步,腰挺肚地问那泼皮头领道:“你说的是哪户人家?你们怎么知道那家中放的有钱?”
泼皮首领倒也是极有眼力之人,瞧出辰年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因此虽是叶小七在问话,他却是佝偻着身子向着辰年细细答道:“那是城守府大管家杨贵的外室,杨贵这人奸诈狡猾,偏生娶了个厉害老婆,咬紧了口不许他纳妾,杨贵就偷偷地在外面置了个外室。这外室年少貌美本就极得他的宠,前年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出来,杨贵就更是把外面这对母子放到了心尖子上去了,没少给她们置私房。”
辰年一听到“城守府”三个字时就上了心,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装腔作势地说道:“既是城守府的大管家,必然是有权势的,想他那外宅也小不了,怕是还请的有护院看宅。不去不去,没得为了几个小钱把自己再折进去。”
“没护院,那就是一处二进的小宅子,前面一对老两口看守门户,后面住的是那外室母子并两个小丫鬟。杨贵家里的母老虎着实厉害,他哪里敢明目张胆地给那外室置大宅。”
“哦?”辰年挑了挑眉,从眼角上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地知道的这样清楚?”
她这样一问,不曾想却引出了那破皮首领的苦水,他叹息一声,诉苦道:“不瞒大侠,咱们这些人也都是家里穷得捱不下去了,这才出来做些偷偷的勾当。不过是求个饱腹,咱们不敢做那些太过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是挑着那穿着好的,家境富裕的,从他们身上借几个小钱花花,一不叫他伤筋动骨,二也能帮他们挡挡小灾。”
辰年听到这里却被他的这套说辞给说乐了,抬起眼来仔细打量这泼皮首领,瞧他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八字眉,细长眼,鼻梁又细又高,嘴唇薄而阔,人一笑起来,容长面孔上就只剩下了几条缝,再配上嘴角眉梢的那几块青肿,看起来极是滑稽可笑。
这人倒是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陪着小心地解释道:“老话不是说了嘛,破财免灾,咱们叫他们破点小财,也就等于给他们挡了小灾了。”
叶小七看他啰啰嗦嗦地,冷声喝道:“哪这么多废话!”
那人被吓得一个哆嗦,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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