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将她推搡进一个房间,她一眼看到面窗而立的温洛寒,和躺在病床上的季诗曼。
季诗曼平躺着,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活死人一样。
年纪正好的女孩儿了无生气的躺在她面前,温雨瓷心里竟生不出一丝同情愧疚。
她想,她曾经脆弱敏感的心,终究是被残酷的现实磨砺的冷硬了,当年那个看到猫猫狗狗流落街边也会心疼不忍的温雨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满意了?”温洛寒猛的转身,走到她面前,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像是恨不能将她撕烂吞下。
她微微仰头,轻轻一笑,“对,我很满意,满意至极!”
“你……”温洛寒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愤怒盯着她,目光郁痛,“瓷瓷,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过去我认识的那个温雨瓷去哪里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雨瓷用力推开他,歪过头去呵的冷笑了声。
真是好笑!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居然有脸问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讽刺!
温洛寒见到她哧嘲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劈手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季诗曼大吼:“温雨瓷!你睁眼看看,她快死了!我的妹妹,我的亲生妹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快死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的心呢?你的良心的?”
温雨瓷被他打的踉跄了下,脸颊上顿时火辣的烧起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对她动手了,当年亲密无间的恋人,抬手打她时,看不见半分怜惜。
脑袋懵了下,眼前晃过许多过去的情景。
他们一起去爬山,她爬累了,赖着让他背,他将她背在背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欢快的唱歌,一边擦汗,爬到山顶,席地而坐,她偎在他怀里给他捏胳膊捏腿,拿了好吃的送进他嘴里。
她十六岁生日,他送她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她爱不释手,取名小白,小白跟了她两年,生病死了,她和他一起挖了个小小坟墓,将它埋葬,她赖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那年大雪中他冻伤了身子,每年冬天他脚上都要得很严重的冻疮,她四处寻访,找到一个偏方,中药泡脚加按摩穴位。
那时他已经二十三岁,学校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每晚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她用木盆泡好中药,坐在他脚边给泡脚按摩,每天半小时,风雨无阻。
爸爸办是吃醋半是玩笑,说他养了个女儿是给温洛寒养的,对他都没这么孝顺,她抱着爸爸撒娇,说什么时候爸爸要是脚上得了冻疮,每天按摩一小时。
她就是这样傻,爱上了,便对那个人全心全意,死心塌地。
直到他倾覆了整个温家,夺走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她都未曾对他有过半分怀疑。
“你杀了我吧!”她将手从发烫的脸上挪开,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眼睛燃着烈焰,盯着温洛寒,“杀了我,给你妹妹报仇!反正你已经毁了我的一切,不差这最后一步!”
“你以为我不敢?”暴怒的温洛寒一把卡住她的脖子。
温雨瓷闭上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事到如今,她真是不怕死了。
爸爸的病情始终没有起色,不知道樊清予还能不能信任,曾经那么亲密的几个兄长,各奔东西,见了面还不如陌路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她曾经最珍视的,什么都没了。
温洛寒咬紧牙关,手扣在她脖子上,却无论如何使不上力气。
从他家破人亡,流落街头那天起,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他处心积虑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将整个温家掌控在自己手中,所有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只有温雨瓷是个意外。
最开始不排斥温雨瓷的照顾亲近,是因为他要借温雨瓷势在温家立足。
可渐渐的,便是真的爱上了。
永远活泼可爱朝气蓬勃的温雨瓷是他的阳光雨露,没有她,他的世界沉寂如死水,一片荒芜。
他以为得到温家自然也可以得到她,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一天天,一步步,他与温雨瓷竟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他的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她平静从容的让他杀了她。
他不明白,如果她真的爱他,为什么不能体谅他,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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