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轲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宗锴,突然像个陌生人似的,他本来就心虚,宗锴又一晚上不回他消息,满心忐忑之下他愣是没敢打电话过去,熬到第二天中午实在憋不住了,眼一闭,终于把早编辑好的那条消息发了出去:还没消气?你就当我昨天吃错药了,全是胡说八道。
结果依旧是石沉大海,直到临近下班,宗锴的消息才传回来,说:开了一天会,刚看到。
这种回复完全没办法让姜轲松心,因为它看不出任何语气,更关键的是,这话让人没法往下接。宗锴一个字没提昨天的事,是不想提还是故意等着自己主动说?姜轲拿不准,他看着手机发了半天愣。
秦子阳对昨天分开之后的事全不知情,眼见姜轲一脸苦楚,带着几分诧异地关心了句:“你是哪儿不舒服么?”
“……啊?哦,没有。”姜轲讷讷地应道,一面把手机收了起来。既然他暂时找不到话回复宗锴,不如让宗锴再消消气。毕竟要搁往常,这个时间他发消息过去,宗锴再忙也总会问上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今天却没问,想也知道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他何必上赶着去讨人家嫌。
接下来几天,宗锴仍旧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每次姜轲跟他联系,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但就是不主动联系姜轲。这让姜轲心里十分没底,有次忍不住试探问:今天下班我去找你吧?结果只等来一句:不好意思,今天要加班。
姜轲闹不清宗锴是真加班还是找借口敷衍他,下班后鬼使神差地去了宗锴的公司,然而一直在楼下咖啡店等到九点半也没见宗锴出来。他上去看了一眼,公司一个人都没有。再下来时,他给宗锴发了条消息,问他:还在公司忙?宗锴竟然说:是,今天可能要晚些。
姜轲看着这句回复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他心口又堵又闷,不是因为宗锴对他说谎,是因为他不敢相信宗锴会对他说谎。宗锴不是说过恋人之间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可以沟通的么?那怎么现在这么一个误会都跨不过去了?这么不想见他?竟然值得为此说谎?
生气么?姜轲问自己。不,他跟自己摇摇头,他不生气,他只是觉得沮丧,失望,可又说不上是对什么失望。对自己?对宗锴?还是对这段不堪一击的关系?大概都有。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世上很多感情为什么不管最初多好都总能慢慢变淡,最后不了了之。就像现在他们两人这样。
他想,如果宗锴是真的生气发脾气,那倒好办,他厚着脸皮上门求和好就行;又如果他觉得这事儿无所谓,根本就是宗锴无理取闹,他也可以毫不在意地该干什么干什么。恰恰就是眼下这种“一方不表态,一方不占理”的状况最无路可走,因为双方都觉得无力,也就都没心情去为这段关系做点什么。
姜轲承认自己遇事比较爱逃避,但他不明白这次宗锴是怎么了。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琢磨要不就让宗锴再静两天吧。他万万没想到刚进家门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一个噩耗:姜从军突发心梗去世了。
这么大的事姜轲肯定要回家。他跟秦子阳请了假,买了当天的夜车车票。在火车站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给宗锴打了电话。
“怎么了有事儿?”
宗锴语气淡淡的,姜轲本来很想跟他说说话,可一听他这个态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在忙。”
“嗯,最近都比较忙。”
“哦,那你忙吧,我挂了。”
“好。”
挂完电话,姜轲的情绪一跌到底。他心里难受极了,但又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他想他们大概走不下去了。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许压根就不该开始。
姜轲思绪纷乱地在火车上躺了一夜,到家以后却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光忙后世就忙了快一周。秦虹一下老了好几岁似的,姜轲以前一直认为他妈跟姜从军的婚姻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结合,但其实过了大半辈子,早过出感情了。
待彻底忙完后世的那天晚上,姜轲逼着秦虹早早睡觉,她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秦虹躺在床.上说睡不着,姜轲只好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
“唉……”秦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把眼阖上了,“到了也没说上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有啥想交代的。”
“人都走了就别想这么多了,想也没用。”姜轲跟姜从军的关系一般,他没法切身体会母亲的伤心,只能拿话劝她。
“我知道你打小就不喜欢他……”
“妈,”姜轲就怕她往下说再倒出一堆旧事,赶紧出声打断了她,“我喜不喜欢他不重要,再说没有他我也没法在城里上学,这些事儿现在想想其实都……都是命里定好了的……”
姜轲不禁想到了宗锴,忽然觉得或许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不然这辈子遇到的所有的缘分,不论长短,是靠什么牵上的呢?
“你这孩子……”秦虹又叹了口气,“刀子嘴豆腐心。”
“你知道刚才还说那话。”姜轲轻笑了一声。
“我不是觉着委屈你了……”
“我都多大了,你说这话……”秦虹虽然闭着眼,可眼角滑出的眼泪还是没能逃过姜轲的视线,他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递过去。
“我看得出来你委屈……”秦虹摸过纸在眼角擦了擦,不过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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