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如果有人跟清阳说,这个天地之中所有人都活在一个人的剑下,当有人抬头想要看清这个天地的本质之时,迎接他的便是一道能够斩灭灵魂的剑光。
清阳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可是现在他却自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再一次的静了下来,修行之人修的是自己,天地虽凶险,却终究还是有生机可循的,
清阳感悟着法珠之中那自成空间的法意,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天衍道宫所在的这一座山在天地之间飘动着,就像是随浪飘荡的船一样。
风凌总是坐在道宫的之顶,看着天空,她的个性很强,与融阳不合,融阳又是大家的小师妹,所以她觉得自己与大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众人之中,木阳生性冷僻,略带傲气。嵩阳质朴而性厚,沉阳性淡而实洒脱,双眼能看透世事。融阳自小娇而受宠,此时逢天衍道宫大变,心性变有些焦而多虑。
风凌与众人之间,唯独与沉阳话最多,因为沉阳总是会来找她说话。
融阳有一次问沉阳,说道:“她自小生于人间帝王之家,性冲而气傲,不知礼数,于我等毫无尊敬可言,师兄,为何总要去受她的气。”
沉阳答道:“因为她是我们天衍的弟子,每个人都有其本性,更何况,她是我们天衍道派的护派弟子。”
自此以后,融阳不再与风凌针锋相对了,她的不喜却仍在。
风凌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天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都是被骗,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拜入天衍道派来。”
沉阳知道,她是因为修行太过寂寞无聊,因为风凌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静得下来的人,她喜欢在人们的眼神注视下策马凌剑,最爱斩杀大奸大恶之人的头颅,并将那头颅提到受害人面前去,然后在受害人那敬谢的眼神之中策马而走,她喜欢大风吹起衣袍的那种张扬,喜欢逆着飞雪奔行的畅快。
她唯独不喜欢这种静坐的修行,不喜欢满眼看去只有一成不变的天地景象。
然而,今天沉阳从风凌的眼中看到不是那种憧憬飞扬的感觉,而是迷茫。
他自从见到风凌以来,从来都没有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过迷惑,虽然她从来都说自己不修道,只修剑术,可是她的心志不比任何人差,比修行人更加的清明的坚定。
“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上一世和下一世的话,那我的上一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是男?还是女?或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神通之人,还是一个俗世凡人。”
风凌看着远空,问着旁边的沉阳。她这种说话的随意和平常,正是融阳说她不通礼数之处,在融阳看来,与长辈说话,这种坐着目视虚无之处,是大不敬之态。
“你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上一世是别人,下一世也是别人,不管上一世和下一世会成什么样的人,都不是这一世应该想的。”沉阳同样的看着远空说道。
风凌沉默着,像是在想着许多事情。沉阳有些意外的看着风凌,这不是她的性格。
“怎么?”沉阳问道。
风凌又过好一会儿才回答沉阳,沉阳做为师叔,一点也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的神色,仍是静静淡淡的,有时候,唯有至静至纯的心性才能够修出独特的法术来,有时候疯狂的念头能够使人脱胎换骨。
一人怎么样都可以,唯独不能平凡。
“我心中有一种悸动。”风凌说道。
“什么样的?”沉阳问道。
“不可捉摸,无从反抗的。”风凌说道。
沉阳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坚守本心吧,告诉自己你是风凌,不是任何人。”
“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我在人间之时会不过少得道高人,个个谈道论玄之时高深莫测,但是一动手,一个个都变成浪得虚名之辈,无一显露真正神通。”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大神通,有的只是一些小术法而已,再等等吧,持心守身,这是修行人必须要经历的,只有能够真正的守得了自己的心,才能够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沉阳缓缓的说道。
风凌不再说话,沉阳却在这时突然说道:“你手中的剑蕴含着纯粹而强烈的杀戮剑意与灵力,我平生仅见,我想,天下间这样的剑也是极少的,现在你的心受这剑影响,就让我来陪你斗一场剑,泄去你心中杀戮之意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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