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青茫山脉,除了一条官家专门开辟出来的商道外,目之所及尽是层层叠叠的墨绿和淡青,茂密的森林中闻得到一股清爽宜人的潮湿气息。这条连接壬辛两地的商道,自从开辟出来后,来往的商人就络绎不绝,在壬国百姓的口碑中,它被亲切地称为“粮道”。
两地商人过往的频繁,除了促进物资的流通和贸易的发展外,更滋生了一大群占山称爷,霸道劫财的匪徒。马车队伍行驶在商道上,不但要防备随时出现的山匪,还要提防凶兽的突然袭击,故而一干护卫和车夫尽皆一幅小心谨慎的模样。
车驾中,张扬频频地和袁行交谈,企图挖掘他的身份来历,并套近两人关系,王玲也一起旁敲侧击,只是在袁行有心的应付下,两人都徒劳无功。
在马车队伍挺进青茫山脉深处,护卫人员纷纷绷紧神情时,从前方山道旁一株粗大的树干后面,跳出一名男子来。这名男子三十来岁,一身书生打扮,下巴垂有一撮短须,此时他振振有词地喊话:“前面的羔羊们听着,今日本寨的……”
与此同时,袁行果断停止了与张扬二人的交谈,聚精会神地关注起车厢外的动静来,这让王玲见了,心中暗自肯定。
短须男子的行话尚未喊完,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子的娇喝声:“他是在唱戏吗?哪有打劫还这么啰嗦?”
一名腰背九环大刀,横眉怒目的光头男子自林中弹出,一甩手就将那短须男子扇翻于道旁,向后滚了两圈。
光头男子面向马车队伍,满目阴沉地出声:“青山豹在此,财物放下,人马上滚!”
在短须男子出现后,就已拔出后背直刀,严阵以待的一干护卫,此时听闻青山豹之名,握刀的手尽皆不由自主地一颤,脸上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张父一脸严肃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欲与青山豹进行交涉。袁行看似安稳地端坐于车厢内,实则心中正在思索着,刚才那林中女子的声音,是否就是自己所见过的那个人。
在青山豹自报名号时,张扬原本平静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继而向袁行低声述说:“袁兄,这青山豹乃是一名内劲武者,一向作风彪悍,行动干净利落,官家对其头颅的悬赏金额屡屡居高不下。去年南宁关曾出兵,对青茫山劫匪进行大规模地围剿,那次漏网的三名山贼头目,就有青山豹。后来青茫山的商道虽平静过一段时间,但自从今年开春以来,又有山贼出来兴风作浪。”
王玲也出声:“待会恐怕要麻烦袁公子出手了。”
袁行闻言,摇了摇头:“王姑娘过于抬举在下了,先看看吧,也许不用如此费事。”
张父正要出声请道,不料一声冷哼自队伍前头的一辆载人马车中传出,随即车帘掀起,从中先后窜出两名带剑青年,正是那两名张父请来的江湖内劲武者,他们一出车厢就向前纵身而起,并于半空中拔出手中阔剑。
“嗯?要动手正好,青山豹你退下!”
林中女子略有些兴奋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她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剑,伸手一拍腰间,人弹身而出,速度快如闪电,一个起落后,又腾起身形,同时手中短剑正面一挥,一片颜色比罡劲略深些的蓝色剑芒排空而出。
哐当!
阔剑,两把阔剑一一从中而断,两名青年落地后,受剑芒一震,同时往后跌起,转眼间重重摔落于地,断剑脱手,口中纷纷喷出一团血雾。两人互看一眼,均都见到了各自眼中的惊慌之色。
一干护卫见状,尽皆神情骇然,张父的眉头深深皱起,队伍前头的一些马匹受惊之下,纷纷嘶叫不已,前蹄不住躁动,车夫们立即手紧缰绳,力图安抚。
林中女子有欲继续出手,身后的青山豹却突然出声:“林女侠且住手,他们是山河郡阔剑门的弟子。”
“那又如何?”那女子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正要拍向腰间的左手却收了回来。
青山豹忠心耿耿地规劝:“那阔剑门的门主,乃是是壬国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山河剑’,本身具有罡劲武者的实力,一手剑术更是出神入化,近年来听闻已少有敌手,加上其为人十分护短,林女侠没必要凭白无故的惹此强敌。”
“是吗?”林中女子闻言,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其中一名阔剑门弟子见状,当即躬身开口:“我俩正是‘山河剑’他老人家的隔代弟子,今日女侠若是手下留情,我俩回归门内,定然会如实禀明师祖。”
“哼,今日本姑娘就拿下你们,叫那什么‘山河剑’前来青茫山要人!”林中女子明显没将“山河剑”放在眼里。
青山豹见状,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不过他一只手高高扬起,随即又无可奈何地放下。
此时身在车厢中的袁行,向张扬招呼一声,就掀幔而出,张扬和王玲也跟着迈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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