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没有决定,突然听见屋里响起瓷器破碎声,顿时绷紧了心弦。
悄悄看去,只见潘策朗放声大笑,脸涨得通红,青筋外冒,一脚踢碎了壶瓶,又抬手重重推开了身边的女子,他连走路都踉跄起来,模样癫狂至极。
沈清栾道:“他怎么回事?喝多了?”
叶知昀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你没有见过,用多了五石散的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沈清栾惊讶道:“原来他还有瘾?”
“别管他了,我们做正事要紧。”叶知昀扭过头,对程嘉垣道,“潘志泓的书房在哪?”
程嘉垣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哼。
叶知昀拍了拍司灵,“交给你了。”
数息后,鼻青脸肿的程嘉垣带着他们向潘志泓的院落而去。
为了防止他使诈,沈清栾和司灵左右勘察,确定无误才绕过守门的下人,从窗户翻了进去。
书房里没有人,一列列书架陈摆,叶知昀点了烛火,先从案几上翻查起来。
司灵道:“我听茶馆说话本的书生说过,富贵人家从来不把机密放在明面上,多半建了密室,你说潘家会不会也是如此?”
叶知昀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将卷宗放回原位,和沈清栾一块翻找起密室的入口。
密室设置的机关无非就那么几个,床榻底下、屏风画卷、柜橱炕桌,最常见的还是多宝格后面,潘志泓也没另类。
叶知昀不知碰到了什么,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多宝格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密室。
三个少年走进去,顺便带上了程嘉垣,他脚上的绳索已经解了,可以自由走动,只是手还捆着,嘴里的布在刚才指引方向的时候取下,三人找账本,他就在旁边时不时冷嘲几句。
叶知昀也不搭理,继续向后飞快翻看书卷,却发现记录在上面的虎符一案,和他的父亲镇南大将军有牵扯。
说得再清楚一些,虎符一案其实是令程嘉垣的爹——平良侯问斩的案子。
这件案情罪证昭昭,所以处理得也快,叶朔烽掌管铁甲军的虎符本该随着他的死亡,重归皇上手中,可搜遍叶家都没有找到。
这事至关重要,虎符能号令三军,一天找不到,皇帝的位置就坐不稳一天,当禁军搜遍长安时,发现原来是平良侯私藏虎符,意欲谋反。
也有说法是,叶朔烽把虎符交给这位军中旧友,托他替自己报仇雪恨。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平良侯被斩首示众。
而现在他竟然在潘家,找到了当时制作虎符的工匠姓名,上面用朱砂笔,一一画了个叉,意思应该是全部被铲除了。
叶知昀简直不敢想象背后是怎样的y-in谋,不自觉地手指微微颤抖,就连沈清栾喊他也忘了回应,正沉浸在震惊中,忽然他手上的卷宗被身后的程嘉垣一把抢了过去!
对方抖得更厉害,他一行行地看着上面的字,完全没了一点倨傲的神色,只剩下惊愕和怒火,渐渐地他咬紧了牙关,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仿佛注视着刻骨仇敌,若是可以,他几乎要把纸页撕得四分五裂。
屋里沈清栾和司灵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默默地聚拢过来。
沉寂了半晌,程嘉垣发出一声难以压制的哽咽,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纸页上。
叶知昀看他难过到极致的模样,也不计较对方先前的话了,刚想安慰一句,程嘉垣重重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瞪眼着实没有什么威力,他的眼眶通红,大颗大颗的泪水冒出来。
旁边沈清栾咕哝道:“你不是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现在哭个什么劲?”
话刚出口,程嘉垣猛地一扭头,又去瞪他,吓得沈清栾往后退了一步。
叶知昀道:“你既然知道了平良侯一案的真相,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我用不着你来说!”程嘉垣咬牙切齿道。
沈清栾立刻道:“你怎么跟人说话呢,是不是又欠司灵打了?”
程嘉垣正情绪不稳定,刚要呵斥回去,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和谈话声。
有人来了!
第17章
叶知昀立刻看向沈清栾,“找到账本了没有?”
沈清栾抖了抖手里的账目。
“走。”四个人飞快离开密室,从窗户翻出去,就在多宝格闭合,窗户被最后离开的叶知昀悄无声息地关上时,那两扇阁门打开,几个来人走了进来。
“你来得倒巧,不然那幅画一会儿就该送去西院给老五了……”潘志泓的声音顿了顿,他夹在肥r_ou_中的细小眼睛一眯,几乎成了一条缝,视线扫了一圈屋里的摆设。
紧接着,窗沿下的叶知昀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不说了?”
——那是世子的声音。
叶知昀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潘府,半空中盘踞的如花俯冲下来,落在他的手臂上。
沈清栾他们已经躲在石柱后面,焦急地朝他招了招手,司灵则捂着程嘉垣的嘴巴防止他发出声音。
叶知昀虽然想听听他们的谈话,但时机不对,只能作罢,可突然之间,头顶的窗户砰地打开。
他顿时伏低身体,背脊紧紧贴着墙壁,抱着如花,尽量放缓了呼吸。
书房里,李琛看着打开窗户张望的潘志泓,挑了一下眉,扭头随手从画缸里抽出卷轴,“潘侍郎,你是在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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