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必须要隐秘进行,你明白吗?”李凤亭走下凤椅,郑重地看着下面的人,“事情过去很久,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关注。一旦你打草惊蛇,怕是朕也不一定来得及救你。”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会十分谨慎的。”站在下面的人竟然是窦自华。
李凤亭微微一笑:“你的格朕很清楚,不然也不会选你来查当年储凰大火的真相。朕只是想先提醒你,朝堂比不得书院,其凶险程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朕会给你一些人,但此事只能秘密进行,朕不能给你任何明面上支持,一切都要你自己想办法。”
“微臣明白。”对于自己这位前山长,窦自华自是了解。
窦自华本来不清楚为什么皇帝要将她从花山召来,等李凤亭些微透露了些消息后,倒真真吃了一惊:敏之的身世竟然如此尊贵显赫。
细细思索后,窦自华明白这件事情确实由她来做最好:现在花山只剩下她与寒光。寒光管着书院,走不开。她有母亲在朝堂,多少能够给她一些掩护。再则,皇帝查这件事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敏之的身份公开的一日有更多有力的证据。自己与敏之情同姐妹,皇帝自然也是放心自己会尽心尽力去做这件事情。
只可怜寒光,书院此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算是不幸,还是万幸。
“此事一有进展,直接向朕回报。为审慎起见,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包括敏之、寒光等人。”李凤亭强调。
窦自华正要保证,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凤亭一见此人,神色也微紧:“送上来。”
来人呈上一个纸卷,李凤亭展开一看,刹那间脸色煞白,人晃了一晃,跌坐在凤椅上。
窦自华惊道:“陛下——”
李凤亭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盯着纸条,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悲恸,握这纸条的手剧烈的抖起来。窦自华在书院里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失态过。
“陛下,您怎么了?要保重身体啊。”窦自华不知道那纸条上写得什么,能够让泰山压低都处变不惊李凤亭被打击成这样,直觉一个念头就是——敏之出事了?
纸条上还带着干涸的斑斑血迹,笔迹不稳地写着:侯主力被牵制于丽江,雷州城守十一而破,陆颖被俘,斩头悬于门上。
距离雷州三十里。
阿雅看着自家公子,全身笼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身下的坐骑也因为主人心境的冷酷感觉十分不安,喷的气都起来。
“燕白骑放弃了雷州城?”谪阳目光看着雷州城的方向,他身边的女子连忙回答:“是,燕白骑今天早上开拔离开雷州,看方向好像打算去丽江与孟获的队伍汇合。”
谪阳的手握着马缰,皮肤上的青筋慢慢的爆起来:“她怎么样?”
女子不敢抬头看谪阳,小心的回答:“齐军没有动……殿下的遗体。”
那群畜生竟敢——谪阳气得肩膀发抖,他此刻只想将那群齐军全部撕碎,用剑剁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拿去喂狗!
他的陆颖,本来一月前就有机会见到她的。他已经两年多都没有见到她的,只能从她写来的信里想象她的模样,她说的话,她的想法和心情。才到平南城,突然就听到她被留守雷州,独自面对五倍的齐军。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带着黑骑直奔西北,然而才到一半路程又收到消息:雷州城破了,陆颖被抓……然后被砍下头颅,挂在了雷州城门。
这道消息好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得他昏头转向,头一个念头就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见到陆颖的尸体之前,他不会相信任何传言,情报。陆颖是他的老婆,他要亲眼确认。
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心底莫名冒出一个声音:不能再错过了,他不想再等了,无论如何,再不能有什么把她从自己身边分开了。
哪怕自己低头也好,退让也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陆颖想做什么,就由她去做,他全力支持,有什么比她还要重要?
让人把悬挂于雷州城头已经腐烂的头颅放下来,谪阳几乎要倚着阿雅才能够站住,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走了过去:凌乱的头发,掺杂着紫色的死灰色额皮肤上沾染着干涸的鲜血的皮肤……谪阳的心跳得很快:这是陆颖?
不,不是陆颖。就算是腐烂,变形,他也不会忘记陆颖的脸。
这不是她。
巨大的狂喜一下子笼罩了谪阳: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她一定是逃掉了。
身边的阿雅也面露喜色,然而一会又惊吓地推了推自家公子,向他打起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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