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与许四同为傅家三公子傅庭沛的门下学生,受到师父傅庭沛的影响,两人的作品风格多少都有些相似。这次的作品也不例外,三彩灵壁石明艳动人,青竹花草清新雅致,想到要将它们组合在一起,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出一幅色彩明亮的山水画卷,非常令人期待。
对王友文而言,第三局的题目简直是老天送给他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此时此刻的苏园园,却不得不面对一堆八竿子也打不关系的材料,黄三的昆山石也就算了,阿谷弄来的榆树、大花瓶与青葫芦,这些东西堆在一起能干什么?尤其是那个大花瓶,有谁见过花瓶和山石的组合?更搞笑的是,象征志高清远的昆山石还要搭配榆树这种路边货色,落在那些文人墨客的眼中,这就是庸俗与低级的象征!
苏园园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她盯着面前的昆山石和榆树,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友文不怀好意地走到她身边,将那一堆看起来完全不搭调的材料看了一圈,幸灾乐祸地说道:“苏七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实呆在闺阁里绣绣花看看书就好了,何必要跑出来跟脓包与脓包为伍?万一坏了名声,将来可怎么办哟!”
苏园园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材料,嘴角抿得很紧,脑中迅速浮现出一个公式:一个大花盆+一个青花瓷瓶+一棵榆树+一堆昆山石+若干个青葫芦=?
这个题目有点难度,她必须好好思考。
见到王友文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黄三忿忿不平地说道:“五师叔,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傅庭谨却只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你们的材料都是自己选的,作品也都是你们自己做的,事到如今。却来说不公平?你把这场比试的规则当成什么了?”
“可是他们都是一个师傅的学生,学的东西都差不多,这道题目对王友文更有利,对苏七姑娘不公平!”
“就算对苏七姑娘不公平,那也都是你们两个造成的,别忘记了,昆山石是你选的,花瓶和榆树是阿谷选的,”一直没说话的傅庭泽忽然开口了,表情非常淡漠。“我们正是为了公平,所以才决定最后这场比试如果输掉了,你们前面的所有成绩就全部作废。”
听到这里。阿谷也忍不住表露出不满:“她输掉是她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她一个人输了,我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真的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吗?”傅庭谨将目光投向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很抱歉,就算你将来拜入我的门下,我也教不了你任何东西,劝你还是趁现在就赶紧离开吧!”
没想到傅庭谨会这么说,阿谷一时无言以对。
“你们在比试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如何出奇制胜。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在一座园子里面,永远不可能只存在一棵树和一块石头,它们需要相互搭配映衬。才能凸显出彼此的美丽之处,”傅庭谨眯起眼睛,看着苏园园清瘦的身影,“你们做到了最新奇的效果,却没有想到这件作品放到园子里时。该用什么样的东西来搭配它,如果她输掉了。其中绝大部分原因来自于你们的选材失误,你们怨不得她。”
黄三哑口无言,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这回算是真的明白了。
旁边的阿谷有些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他缓缓蹲下身,咬着自己的左手拇指,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苏园园。此时此刻,假若苏园园输掉了,那么他这些天来所做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甘心吗?肯定不!
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如果想要如愿进入傅家,苏园园绝对不能输!他咬得越来越用力,拇指被咬得陷进去一个深深的凹痕,他却仍旧没有察觉。
随着傅庭谨的一句“开始”,第三场比试终于正式启动,因着不需要采集材料,所以这场比试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傅庭谨仔细计算过,这场比完之后大家就可以各自回家吃饭去。
王友文迅速收起嘲讽的笑容,投身于比试之中。他将三彩灵壁石从水中捞出来,放到土地上,为了加固它,他将灵壁石的下盘埋入土中,这些泥土就算是新加的那个材料。
做完这些,他将青竹花架拆掉,将那几根青竹切成随意切成两段,然后按照它们的长短比例,将竹子们插入灵壁石的后侧,选出其中最长的那根,将其掰弯,挂上藤蔓。他将那些细小的茉莉花拉出花蕊,将花儿们做成耳环的样式,挂到藤蔓的另一端,让它们摇摇欲坠地悬挂于半空中。
在它们的下方,摆上那盆装满清水的大花盆,浮萍依旧,再扯掉一些杜鹃花的花瓣,撒到水面上。至于剩下的那些菊花和白玉兰花,都被扎进灵壁石与大花盆的中间,淡雅的黄与白相互撮影,倒映在水面上,一副山水小品很快就做成了!
做到这一步,只剩下最后的整体调整,王友文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见到时候还早,他趁着歇气的功夫,看了苏园园那边一眼。却见她还站在原地没动,像石化了一般,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是要认输吗?王友文忍不住嘲笑出声,低下头去又继续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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