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地惊呼一声。
这么凌厉迅猛的刀法,谁也别想躲开。
这么沉重的刀锋,即使想避,恐怕也很难避开。
雷庭恩就在他们的这一对鬼头刀冲着白公子的脑袋挥下来的时候,也不由地暗暗喝彩了一下。
可是,他的喝彩声却突然有了些异样,然后,异样突然就变成了诧异。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凌厉的两刀,那么沉重的刀锋,不仅没有将白公子的脑袋劈成两个大水瓢,更没有将白公子的身体劈成十八段。
那一刀,却劈进了那两个轿夫自己的胸膛,真是不可思议。
左边的轿夫将鬼头刀刺进了右边的轿夫的胸膛里,右边的轿夫的鬼头刀刺进了左边的轿夫的胸膛里。
他们两个人就那么交错连接在一起,犹如长在一起的树。
那两个轿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想看清楚他们的自己的刀究竟是如何改变方向,转而又是如何刺进他们自己的胸膛的。
可是,他们却又偏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得出来,就倒了下去。
或者说,他们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上就那么微微地疼了一下。
其实,痛楚也不是那么强烈,那么清晰,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就像是被风吹去的沙尘轻轻地磨擦了一下,就已经迈进了黄泉之门。
又或者说,他们还没有真正感觉到死亡的痛苦和恐怖,呼吸就已骤然停止。
随即,他们的身体像是被霹雳劈到了似的,随即裂成了两半,很快地,便与这大地,与这天空,慢慢地融汇在了一起。
因此,在他们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显现出什么痛苦的表情,而他们的嘴角边,甚至还在微微地笑着。
而那位鸢肩公子还是那么微微笑着站在那里,就那么悠闲地站在那里,将像是这观赏美妙的风景。
他的笑还是那么灿烂,那样坦然,看这这两个山鬼般的巨汉慢慢地倒下去。
然后,白慕云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依旧一言不发地望着雷庭恩,微微笑着,就好像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直都在这样看着他似的。
甚至连卓不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所发生的这些突然变故,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的是,白慕云并不是荻镜宫的人,可是,不是荻镜宫的白慕云却偏偏使出了荻镜宫的绝学,回光返照。
而他究竟是如何瞬息之间使出了荻镜宫的绝学“回光返照”的,这确实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虽然刚才卓不凡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招式,可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只有荻镜宫的回光返照才能有如此的威力。
卓不凡愣住了。
雷庭恩也愣住了。
卓不凡愣住了,是因为惊讶和赞叹。
雷庭恩愣住了,是因为恐惧。
他实在想不到,原本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局面,现在却由于白慕云的加入,却开始被慢慢扭转了。
而被自己视为王牌的那两个人,居然被白公子轻而易举地干掉,就像是轻轻拂落身上的两粒尘埃。
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觉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雷庭恩德的嘴巴还保持着刚刚为那两个轿夫使出那一招精彩的杀招而喝彩时候的样子,微微张着,还没有合上。
他的这张嘴巴,本来是用来为那两个轿夫的精彩绝伦的刀法喝彩的,可是,此时,却突然变成了恐惧。
无边的恐惧开始向他蔓延开来,弥漫了他的全身。
他忽然觉得,自己此刻所面对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
也仅仅是这一刹那的工夫里,他觉得,他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他甚至开始相信,之前江尘所说的那些话确实很有道理,假如白慕云要帮助风家的话,他们连一成取胜的机会都没有。
而白慕云正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雷庭恩,神情是那么温柔,那么祥和,可是,这么温柔,这么祥和的鸢肩公子却不是向他问好,而是来要他的命的。
其实,雷庭恩并不是真的担心白公子会要了他的命,而是害怕他真的会割了他的舌头,那是一种比死亡更会让人恐惧的东西。
他也相信,自己绝对不是这位看起来像个花花大少爷的鸢肩公子的对手。
将凭他刚才所显露过的那手功夫,假如真的想要割他的舌头的话,那么,他的舌头立刻就不再姓雷。
他第一次感到恐惧,无边的恐惧。
此刻,他所有的威严都已不在,他所有的信心都已经被摧毁,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砧板上一头等待着被宰掉的羔羊,可怜,无助。
如果他现在真的落荒而逃的话,他相信白慕云一定追不上的。
他相信自己的轻功,他的轻功在跟人对阵的时候也许算不上是天下第一,可是,假如用来逃跑的话,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
可是,你要他这个堂堂雷家堡的主人,要在原本就已经被彻底打败的风一飞的面前,像只丧家狗一样逃窜吗?
不,他不能,他也不甘心,他还要搏一搏,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即使为此送上命也在所不惜。
仅仅是在一刹那间的事情,他忽然又开始变得镇定起来。
是死亡的恐惧,让他又开始重新镇定起来的,是残留在他身上的那些尊严,让他不得不镇定起来。
连条狗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也会跳墙的,他堂堂的雷家堡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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