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停远心道老家伙不地道,怎么一进门就骂上了,骂我们两个是猴子,老子哪里像猴子了,世界上有我们这么帅的猴子吗,心里很不爽,立刻回了一句:“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敢出蹄。”
这个对子比较狠。
吴继文骂两人是猴子,粗俗不堪,居然也敢在书院这种高雅场所跟一群高雅之人对句子,简直自不量力,而闻停远则直接一句“老畜生也敢出题”给骂了回去,骂得吴继文一口气几乎没提上来。
大家都知道,这次,夫子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王国祯再没文化,也听出来了,闻停远帮他出了口恶气骂了吴继文一顿,心情大爽,极其嚣张,指着那些围观的学生哈哈大笑道:“老子就是来踢你们的场子摘你们的招牌的,来啊,来啊,老子怕过谁?”
学生被他骂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看夫子估计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过来,其中一个长相清瘦的学生则走上来,摇头晃脑地道:“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生来会一会阁下。请听题,幽斋。”
王国祯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么简单呀,简单得我都被想理你,兄弟,你来。”
他又把闻停远给推出去了。
闻停远笑了笑,道:“好优雅的上联,那在下只好对个俗气的下联了,茅厕。”
那学生脸色一顿,气得差点儿没吐血,连连摇头道:“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呀,开窗。”
闻停远道:“关门。”
那学生道:“读书。”
闻停远道:“拉屎。”
那学生:“你……真恶心。”
但又没办法,虽然对得很俗,但人家是真的对上了,只好拿出杀手锏道:“我这三个对连起来又是一个长对,幽斋开窗读书。”
王国祯哈哈大笑道:“我这位小兄弟的三个下联连起来正好对你的上联:茅厕关门拉屎,妙,真是妙呀。”
闻停远也拍着手嘻嘻地道:“真是妙不可言呀。”
书院里的钟鼓楼敲响钟鼓声,上课的时间到了。
可是,学生们仍然不肯离去,继续围观这俩傻瓜,看看一向以博学著称的夫子如何为他们挽回颜面。
吴继文的情绪慢慢恢复,看了看下面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慢慢地走到雪中,拈着长髯,突然转身,看着闻停远道:“风声、雪声、树声、鸟声、读书声,总合三百六十击钟鼓声,无声不寂。”
这一连七个“声”字,有自然之声、鸟雀之声、人为之声,可所有的声音加起来,衬托得却偏偏又是整个书院的宁静,确实是个妙对。
一联既出,下面一阵叫好声。
王国祯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摇着头道:“哎呀,太简单了,真是太简单了,简单得我都不屑于对你,兄弟,你来对付他。”
靠,又来这套,闻停远想一脚将他踹出四平城,踹到韶冲山的巅峰,再也不要回来。
在四平城之南,有座韶冲山,是皇家秋狩猎场所在地。
这座山是中州与南越的交界点,常年草色葱葱,流水潺潺。山顶有座天然巨石,如同一座石桥,两侧岩苔交错,竹木丛生,上方有溪水,经冬不息,穿梁飞下,跌至深渊,声若巨雷,水雾弥漫,有“神龙争壑”之美称。
看到雪中弥漫的韶冲山,闻停远有了主意,笑了笑,道:“山色、竹色、草色、壁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无色皆空。”
围观的学生们虽然不想、也不甘,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下联,对得甚是工整。夫子状声,此联状色,有天上之色,有地下之色,有山峦之色,“四万八千”对“三百六十”一虚一实,斑斓多彩,联末的“无色皆空”又系颇具禅意,与“无声不寂”对,更加耐人寻味。
王国祯唯恐天下不乱,大喊一声好,言语更加嚣张。
吴继文大怒,吟道:“鸡冠花未放。”
闻停远道:“狗尾巴先生。”
吴继文:“一行朔雁,避风雪由北来。”
闻停远:“万古阳鸟,破烟云自东出。”
吴继文:“大河南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槛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文陵武寝。”
闻停远:“小院春回,帘卷起一庭风月,看溪边绿树,树边红雪,此中有皇天帝日。”
吴继文:“红袖添香,衣香鬓影,人称我是fēng_liú种。”
闻停远:“青瓷加米,风卷云残,人谓尔为大饭桶。”
这个对不工整,甚至有点儿强词夺理了的意味,但每个人都知道,闻停远不是对不出来,而是故意气老夫子,所以,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憋得慌,好多人躲在下面,肩膀不停地抖啊抖。
王国祯才没那么多顾忌,笑得肆无忌惮。
吴继文一张脸皮气得黑紫,知道今天这个场子,是栽定了,指着闻停远道:“你你你……小儿修嚣张。”
王国祯道:“老贼莫猖狂。”
吴继文再也支撑不知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浑身抽搐。
顶上的文士帽叽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好远,风中一颗大好头颅,仅存的几根发丝飘呀飘。
王国祯一抬手,从怀中掏出权兵卫令牌,大声道:“老贼,你的案发了,别装死,跟我走一趟吧。”
周围的学生一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对对子输了,也要坐牢。
王国祯才不管这些呢,用锁链往吴继文脑袋上一套,跟牵头驴似的,拉着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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