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雪山庄虽然处于一个拥有死亡传说的山端,可是,那些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和官府中的世家子弟也经常前来过访做客的。他们或者是为了和白狱刀攀交情,借助白狱刀在任的时候那些广大的关系向上爬,或者是为了向白狱刀请教疑难的案情。当然也有一些曾经听说过白如绾的人品相貌而前来提亲的世家子弟。
久而久之,白如绾也就见到了不少人,可是,由于以前那些前来刃雪山庄的人都是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公子哥和官府的世家子弟的缘故,她总是觉得这些人要么太古板,机械得像个木偶人,要么就是太虚情假意,没有人情味儿,要么就是太过于刁钻油滑,一看就不靠谱儿。
而这也恰恰体现出剑三十的与众不同。
当然了,白如绾之所以认为剑三十与众不同,也并不一定说是她已经喜欢上了他,或许是因为其中包含着某种特殊的感情吧。
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不清楚。
就像是见惯了白天鹅的人在忽然见到癞蛤蟆的时候也会兴奋一样。
至于说剑三十在白如绾的心里引起的那种感情究竟是白天鹅式的还是癞蛤蟆式的,说不清楚,也想不清楚。
可白如绾也不想去想了,因为这个时候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
白如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起身吹熄蜡烛,向床走去。
或许是因为天太晚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白如绾很快就入睡了。
但一直都睡得很不踏实,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还醒着,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之中她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种很奇怪的声音给惊醒了,或者说是被一种奇怪的情景给惊住了。
由于刚才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在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看到这种奇怪的情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真的看到了,还是仍然处于梦境中,仍然处于半幻想的状态,反正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白如绾挺了挺身体,似乎是想坐起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坐起。
她的意识虽然是清醒的,可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意念力给束缚了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硬挺挺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耳边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或许是因为突然起风的缘故吧,窗边的花枝“簌簌”作响。
在这种轻柔的“簌簌”声中,白如绾的眼皮忽然又沉重起来,然后,又慢慢地,慢慢地……
其实,不仅是白如绾,甚至连呼噜声如雷鸣般的剑三十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声音明明在很远的地方,却又像是离得很近,甚至就在隔壁的绾绾小筑。
剑三十猛然打了个机灵,想站起来出去看个情况。
可是,那种声音又慢慢的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剑三十鼾声停止的缘故,发出奇怪声音的那个东西知道屋内的人有了警觉。
剑三十合上眼皮,接着发出如雷的鼾声。
等到鼾声的节奏平稳,呼吸稳重的时候,那个声音果然又开始响起。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剑三十以为那只是风吹草木的声音,但仔细听听又发现,那绝对不是风吹草木声,而是人的呼吸声,接着,这呼吸声又化作微微的脚步声,就像是夜行人为了不发出动静给故意惦着脚尖慢慢前行的声音。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暗暗地道:“这么晚了,刃雪山庄还有谁不睡觉居然在到处走动呀。”
正想着,却发现,那轻微的脚步声居然是朝着自己所栖身的客房慢慢地走过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脚步声便突然停息了,发出用匕首轻轻拨动门闩的声音。
等到门闩发出一声清脆的“吧嗒”声的时候,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并且朝着自己栖身的床铺慢慢走来。
等走到床边的时候,便掀起蚊帐,一柄闪闪的匕首便悄然举起朝着剑三十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来。
剑三十暗叫了一声不好,便猛然起身,一个飞身朝着刺下来的匕首踢去。
白衣人见剑三十忽然起身,心知心知行刺失败便赶紧收起匕首,猛然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然后,几个起身,跳出围墙。
而剑三十在刚刚飞身而起打算踢开刺下来的匕首的时候,发现白衣人突然收起匕首逃走,便赶紧穿上靴子,然后,用脚勾起放在桌子上的铁剑,朝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刃雪山庄里虽然满是亭台花草,行动不便,可是,那人的身法却很快,完全不是陆行,而是在花枝和亭台的琉璃瓦上踏行,使用的完全是绝顶的轻功,仅仅几个起落,便到了刃雪山庄的外面,融入山下那茫茫的雪域之中。
如果不是剑三十在后面追得很紧的话,也许,这人早已借着这茫茫雪色的掩护逃脱了。
现在,剑三十才忽然明白,这人在行刺的时候为何要穿着白衣了。
一般来说,为了目标不明显,夜行人一般都要穿黑色的夜行衣,这样在行动的时候就可以借助夜色的掩护,行动就会方便很多。
而这人之所以穿白色夜行衣原来是想借助山庄外那些茫茫的雪色容易脱身呀。
可是,从这人刚才在刃雪山庄露出的那些身法来看,他的武功应该很高,轻功更是一流,如果真的跟自己交手的话,自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取胜。
看着那人缓缓潜行的背影,剑三十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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