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很累。
累得几乎要吐血了。
这几天,他又是扮演强盗到处抓人又吓唬那些被抓来的人,简直心力交瘁。
那些商人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跟他们斗心眼儿,本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但商人遇到江湖人就跟秀才遇到兵一样,也是一件很不好过的事。
你心眼儿再多,一个耳刮子打过去,你还耍什么心眼儿。
更何况还有云泽黎这个长期跟大臣将军玩惯了宫斗的角色在一旁出谋划策,那帮人总算被收拾老实了。
江丰看云泽黎的眼神,也就没了当初那种看纨绔子弟的不屑与轻视。
他觉得云泽黎这个世家子弟与印象中的那种纨绔,有很大的不同。
后来,他干脆就将这种斗心眼斗勇力的事交给了云泽黎和梧桐去干。
而他自己,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呼呼大睡。
其实,他也睡不着。
他在想问题。
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他实在想不不通的,堂堂的江湖名侠慕如净叶,怎么会是人人喊打的花间派cǎi_huā贼的幕后大老板?
就像是他想不通那位传说中的fēng_liú倜傥、剑法高超、无数少女眼中的名侠剑三十,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猥琐、落拓、讨人嫌的中年人一样。
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了?
像大侠的不是大侠,不像大侠的,偏偏又名满天下。
简直都乱了套了。
唉——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刻,他已经完全从初次杀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自从他被马面卖进了那个满是乱匪的寨子里之后,他就已经摆脱了初次杀人的恐惧。
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果不是遇到了剑三十。
想到这里,他冲着同样躲在香案的后面“享清福”的闻停远笑了笑,道:“梅哦,不,剑大侠,一切都办妥了,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闻停远喝了口酒,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皱了皱眉,道:“喂,你别那么粗心大意,那些人你最好”
还未等他说完,江丰就赶紧保证道:“剑大侠,你就尽管放一百个心吧,他们这些有钱人呀,一个个手软脚软的,别说有梧桐大侠和他的兄弟看守得密不透风,就是放开他们的手脚让他们跑估计都没人敢跑。更何况,刚刚小黎还给他们做了一大通做人的道理,那道理听得我都要觉得自己罪恶累累了。剑大侠,你看小黎这个人,什么来历?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可鬼心眼儿可不少。”
他口中的“小黎”,当然是云泽黎。
现在,云泽黎化名黎泽。
闻停远却没理他,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像是想着心事。
江丰道:“喂,剑大侠”
剑三十还未开口,宁守信走了进来,冲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倒是清闲,我们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剑大侠,现在,参加婚礼的宾朋都已经被扣押在这里了,你说慕如净叶会是什么反应?”
跟在他后面的孟浪道:“什么反应?哈哈哈,我想,他现在的脸色一定被黑面神还要黑呢!”
闻停远将酒筒塞住,放进竹筐里,白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才哪跟哪儿呀。好戏还在后头呢。”
江丰道:“我觉得呀,现在没人参加婚礼,这好戏慕如净叶肯定演不了啦,只是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怎么样了?”
闻停远道:“好你个江丰,现在你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说到这里,他冲着宁守信和孟浪一抬脚,做了个踢的姿势,大声道:“喂,你们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都在这干嘛,还不出去盯着。如果走漏了风声,让慕如净叶知道我们把他的贵客都藏到了这里,哼,可能没有好戏可唱的就是我们了。别跟个没事儿人一般,滚滚滚!!!”
说到这里,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一抬手,拔出插在竹筐里的铁剑,冲着屋顶上一指,大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杯烧酒暖和暖和,何必躲在屋顶上喝西北风?!”
江丰、孟浪和宁守信也纷纷做起,做出反击的准备。
来人居然避开了梧桐和他手下那帮江湖好手的严密看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屋顶上来,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他们还未出手。
只见半空中突然人影一闪。
一道光影冲着闻停远急刺而来。
锋影过后,一柄剑已经顶住了闻停远的面门。
闻停远的面门前,则是原本已经挂在竹筐上的竹筒。
闻停远收起竹筒,哈哈笑了起来。
他将指在面前的刀锋移开,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道:“好你个马面,就会装神弄鬼。差点儿把老子吓得尿一裤子。”
江丰、孟浪、宁守信心下一松。
来人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偷顾邕、盗侠马面”。
闻停远冲着他们以及外面听到动静的梧桐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梧桐等人仍然满是警惕和怀疑的意味儿。
江丰却搂着他们的肩膀将他们推了出去:“没事没事,都是朋友,刚刚闹着玩的。”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顾邕才道:“好你个臭鸭蛋,你偷偷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没想到人也变得神气起来,居然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了。”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道:“谁让你有大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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