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九点刚过,上官华芸听到楼下有人按汽车喇叭的声音。她刚上完妆,换上新衣,正准备梳头,听到后,皱眉问道::“不会是大嫂派来的人吧?”
“不是说去吃午饭的吗?这点也太早了些。”刘婶连忙跑到客厅的玻璃窗前,探身张望。
只见上官大嫂站在一辆簇新的黑色小汽车旁,神气的冲她频频招手:“哦,是刘婶啊。请你家少快些下来。就说,我在这里等她。”
路人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是,姑。”刘婶应了一声,赶紧的跑回卧室如实汇报。
“怎么能让大嫂在楼下干等着呢?”上官华芸披着长发,亲自跑到客厅的玻璃窗前,“大嫂,请上来坐坐啊。”
上官大嫂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惊艳,指着车里直摇头:“兴哥儿也在车上呢。他逛了一早晨,乏困了。”
兴哥儿是大哥大嫂目前唯一的孩子,要到十月才两岁。
担心兴哥儿在车上受了凉,上官华芸紧张的应道:“稍等一下,我就下来。”说罢,提起裙角,跑回屋里梳头,“刘婶,快,帮我简单的挽个圆髻就行了。”
刘婶看了看那头黑缎子一样的过腰长发,有点儿婉惜的问道:“少,就梳个圆髻?”
“嗯,在髻上只金钗就成了。”上官华芸从妆奁盒里挑出一只牡丹金钗递给她。然后,又从里头挑出了一只蝴蝶样式的红宝石针和一对水滴形红宝石金耳环,一边自己装戴起来,一边飞快的催道,“快些,外头刮着风呢,莫让大嫂和兴哥儿久等。”
刘婶看了看手里的牡丹金钗,不再多说什么。这只金钗足足有一个巴掌长,钗头呈半扇形,上面对称的锤錾出从大到小的六朵缠枝牡丹,每朵牡丹的花蕊上都镶嵌着一粒红宝石,最大的有小指甲盖般大,最小的也有黄豆大,和针、耳环配在一起,华丽而又不过于张扬,正是眼下时兴的戴法儿。
装戴好后,上官华芸一边提着裙子往外赶,一边匆匆的交待刘婶:“我和伯桑极有可能连晚饭也不会回来吃。不过,你还是先做好准备。如果我们不回来吃的话,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的。”
“是,少。”刘婶笑眯眯的把珍珠手包递给她,送到门口。
上官大嫂看到只有上官华芸从楼道里小跑出来,又往她身后看去,上前问道:“妹夫呢?他不去吗?”
上官华芸解释道:“伯桑今天上午有课。他说放学后会直接过去的。”
上官大嫂“哦”了一句,这才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嘴里还啧啧的赞道:“小妹,你这样穿着打扮,洋气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刚从上海回来呢。”
上官华芸脸上飞红,被她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哪里去过上海?还不是照着画刊上写的,依葫芦画瓢。”
“《益友》,对不对?你也买了?”上官大嫂夸张的叹道,“我特意从上海带了一本这个月的回来。本以为可以向你好好的显摆显摆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才来省城几天,就买到最新的了。”
“不是我买的。”上官华芸心里甜滋滋的,轻声说道,“我到现在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是伯桑买给我的。”
上官大嫂惊得双眼浑圆,喜道:“真的?你们俩……他对你还好吧?”
“他对我很好的。”上官华芸飞快的点点头,两只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那娇羞的小模样就象是三朝回门的新媳妇。
“谢天谢地。小妹,这便是苦尽甘来啊。”上官大嫂合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笑得合不拢嘴,拉她上车,“看,我竟拉着你在外头说了这么多话。走,我们回家再好好聊聊。娘昨天还给你大哥和我打了电话,说担心你呢……”
司机下车,帮她们打开车门。
只见兴哥儿抱着一只布老虎,蜷卧在后座上,睡得香喷喷的。上官大嫂笑道:“我说这小家伙怎么没出来捣乱呢?原来是睡着了。”说罢,轻手轻脚的把小人儿抱到怀里。
上官华芸羡慕的着兴哥儿的脸袋,眼神柔和的几欲化水:“去年见到他的时候,还不会走路呢。这会儿就长这么大了。我几乎快认不出来了。”
“小孩子都是见风长的。”目光掠过她的小腹,上官大嫂挨着她,压低声音说道,“喜欢吧?说不准,你明年就能给兴哥儿添个弟弟呢。乘现在,赶紧生一个。男人只有当了爹之后,子才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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