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时,已是天色大明,昨儿个夜里下了整宿的雨,却显得天色越发透亮好看了。
程亦风昨儿个被陆长安勾起了伤心事,伏在他前哭了许久,竟也就着那样的姿势睡了。今日早起,幸而程亦风醒时陆长安还睡着,否则还不知该如何尴尬了。
这可真是,怎么一下子就失态了呢。
程亦风懊恼不已,却又是木已成舟无计可施,换过衣裳之后,见陆长安仍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程亦风便轻手轻脚的带了房门出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遇上老徐过来,同他道:“程先生起了就好,早饭已经备好了,不知军长起了没有?”
程亦风道:“军长还睡着,先别吵着他,一会儿醒了再送早饭上去罢。”
老徐点头道:“哎,好的,那您的那份,是现在去饭厅吃么?”
程亦风道:“嗯,我先吃吧,军长也不知几时能醒了。”
老徐便引着他往前去边笑道:“昨儿个夜里头雨下的大,只怕是扰的军长没有睡好,军长日理万机,极少起这样晚的。”
程亦风听他提起昨夜,面上又是一阵尴尬,轻咳了两声又道:“军长受了伤,休息的不好也是常理。”
老徐对他二人的关系心知肚明,连忙嘿嘿笑道:“程先生说的是,您先坐着,我这就让厨房把饭菜端过来。”
说着,正要往厨下走,忽然又回过身来,拍着脑袋道:“瞧瞧我这记,还有个事儿要同您说一声,刚才竟险些给忘了。”
程亦风抬眸嗯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儿?”
老徐道:“刚才白小姐给公馆打了电话来,只说上一回受了程先生的帮助,今天特意要过来拜访呢。估着等您吃过了早饭,白小姐也就该到了。”
程亦风愣了愣,问道:“军长受伤的事儿不让张扬,白小姐应当也是不知道的吧?”
老徐道:“是不知道的,您也不必忧心,白小姐电话里头说了,是过来拜访您的,又不是拜访军长。到时候推说军长去了军部,或是出去公干也就是了,白小姐不是那样喜欢刨问底的人,并没有什么好为难的。”
程亦风点了点头,笑道:“既是这样,那我记下了,还要你多留意着军长那边儿,免得军长早上醒过来了,却没有人服侍照料。”
老徐忙不迭应下,去厨房传了早饭过来,程亦风昨晚哭了一场,今儿个早起心里头还不是十分舒坦,饭吃的也并不很多,小菜都挑拣着吃了几样,便不想再多吃了。这会儿抬眼瞧了瞧挂钟,已经快到八点半了。
也不知陆长安醒了没有,程亦风自己心中尚且不觉,只是这几日下来,心里头对陆长安的敌意,不由自主的减了几分。
程亦风正想着是否要上楼去看看,便听见一个听差前来道:“程先生,白小姐已经在厅里等着了,说是来拜访您的,您看看现在是否要过去?”
他没想到白玲珑来的这样早,幸好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太随意,尚且可以见客,点了点头便同那听差去了厅里。谁知厅里坐着的却不止白玲珑一人,还有一位女士在她身边。
程亦风并不认识那位女子,也不好贸然唐突,只朝着白玲珑微笑道:“白小姐,你好。”
白玲珑微笑颔首,指着旁边的女子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方静芝,静芝,这一位就是程亦风程先生,昨天沅婉的婚礼,可是多亏了他帮忙。”
方静芝面容白净,不似白玲珑那般活泼,同程亦风对视一眼便觉不好意思,宛如一枝温柔梨花一般,十分可人。
程亦风道:“白小姐太客气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举手之劳罢了,还劳动白小姐和方小姐亲自上门来。”
白玲珑掩唇笑道:“我是为了来道谢的,静芝却不是了。对了,怎么我表哥不在么?如今我就说他架子大,我到了公馆里,竟见他一面都难。”
方静芝面色涨红,不由自主的低头轻咬着唇瓣,程亦风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如今陆长安不愿将受伤之事说出去,只得先瞒着,程亦风道:“军长他近日忙的很,白小姐是知道的,脱不开身前来,倒也不是对两位小姐不敬。”
白玲珑秀眉微扬,道:“怎么,竟忙成这幅样子?我却不信了,若说起忙来,谁没有个事务要做呢?偏他这样日日离不开的……呀,表哥。”
程亦风闻言一怔,回头瞧去,果真见到陆长安站在楼梯口,手臂上还缠着绑带,披着一件开衫,面带微笑的扫了自己一眼,朝这边走来了。
“你大清早急吼吼的过来了,还要怪罪我没来接待,年纪长了心不见稳当,子却越发浮躁了。”陆长安走到程亦风身旁坐下,笑道,“这样子不知稳重自持,当心往后吃亏。”
白玲珑问道:“表哥,你手臂是怎么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弄伤了你?”
陆长安不以为意道:“没有什么,前儿个骑马摔了一下,并不严重。你回去别同总理说,免得给他知道了,又要打电话来骂我一通。”
白玲珑道:“你自小就会骑马的,怎么会这样不当心摔了下来呢?”
陆长安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有什么新鲜的。”
“军长受了外伤,可要好好看诊才行,我家里有一位相熟的西医,对外伤跌打很在行的。如果军长不嫌弃,我将他引荐过来可好?这伤筋动骨不是小事,军长别大意了。”
方静芝的声音娓娓响起,陆长安抬头瞧了她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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