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与他挨得很近,床上就这么大的位置,躲也没得躲,陆长安身上有伤,程亦风又不敢去推挡他,只得低声道:“你往后闪些,别凑得这么近。”
陆长安道:“本来说让你明日回家去,可是你看看,如今怕是出不去了呢。同你商量商量,在公馆里再待些日子,要不,我让你爸爸过来这儿也是可以的。”
程亦风忙道:“不要折腾我爸爸了,让他瞧见我没有去学校,必定要生气的,我都说了,你离我远些……陆长安!”
陆长安笑着将手指抵住他的嘴唇,低声说:“别闹,抱着你躺一会儿,瞧瞧,外头要下雨了呢。你安安分分的,咱们偎在一处睡会儿觉,不好么?”
程亦风透过陆长安的肩膀向外头瞧去,果真是全无日光,风吹着树叶子,影子映在窗户上头,一摇一晃的,显得十分森然。
陆长安见他不语,权当他默认了,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放平,左手揽过程亦风的肩膀,想将他往怀里拉。程亦风却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避退。
“嗳,你怎么又躲?我如今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的,你怕个什么?”陆长安低声笑笑,安抚似的拍了拍程亦风的肩膀,轻轻把他往里一拉,一起靠躺在软枕上,又低下头去轻吻了吻程亦风的额头。
程亦风浑身上下的不自在,低叫道:“你手臂拿开,我怕压着你。”
陆长安不以为然,笑道:“压就压着吧,反正这只手也没伤着,我是皮糙厚,不像你细皮嫩的,压一下也没什么紧要。”
说着,便真的阖上了眸子,唇角挂着笑意,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程亦风无可奈何,又顾忌着陆长安的伤,硬不下心来把他狠狠推开。
这会儿天色暗的越发厉害,屋里头也没有开灯,仿佛真的像黑夜一般。仿佛要劈开这黑暗一般,一个惊雷应声而下,电光一闪,噼里啪塔的下起了雨来,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
程亦风被陆长安一只手搂在怀里,身上盖着绵软的被子,外头虽然是风雨骤作,屋里头却暖和的不行。
甚至连对外头黑暗的恐惧,也半分察觉不出。
程亦风轻轻吁了口气,也慢慢阖上了眼眸,伴着外头的风声和陆长安平稳的呼吸,不一会儿的功夫,竟当真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的时候,外头的风雨已经停了,屋子里头却仍旧暗着,程亦风微一动弹,这才发觉自己竟大半个身子都窝在陆长安怀里,顿时觉得面上大窘。慢慢从陆长安怀里挣出来,下床之后又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替陆长安往上拉了拉,这才进了浴室去,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
浴室里头的水声叮叮咚咚拍打着石板,程亦风听不见外头的动静,洗好了之后走出来时,发觉屋里头都扭开了灯。陆长安斜靠在床头,衬衣有些微皱,看见程亦风出来便同他笑了笑,道:“把头发擦干,这两日屋子里头的水汽要停了,别因为这个受了凉。”
程亦风穿着白色的棉绒浴袍,微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如今难得陆长安这样老实,程亦风心里头也不禁放松了几分,微微一笑,拿起毛巾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边擦边问,“你准备如何处置秦四和他那位叔叔?”
陆长安眯起眼睛瞧着他,水珠子顺着程亦风的脖颈向下落,露出的小部分膛被水汽熏得有些微微发红。说话时候脸庞微微侧着,红唇之间露出一线雪白的牙齿,看的陆长安一阵心痒,悠悠道:“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
程亦风想了想,抬眸道:“他们冒犯了你,依照你的子,决计是不能容忍的了。只不过你曾说过,那个秦四待他手下很宽厚,外头还有他的人在,你如果就这样处决了秦四,只怕他外头的兄弟还要给你惹麻烦生事的。”
陆长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若是一直关押着他,你认为他的兄弟就会安分了么?”
程亦风摇头道:“不会,他们会伺机而动,找尽机会救出秦四。”
陆长安笑了笑,伸手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道:“你看,我杀他关他,结果都是一样的,总不能放了他罢?”他将水杯搁下,沉声道:“你放心,这事情我心里头自然有数,秦四抓的不容易,自然要拿他做一笔大的才行,否则我不是白挨了一刀?”
程亦风大概清楚,他们这种军官,动起狠来都厉害极了,这事情不是他该干涉的,索也就不去过问,只是又想起一事,道:“那他那位族叔呢?你又要如何处置?”
陆长安道:“你还是别问别听的好,听了之后又要觉得我这人心狠,对我刚温柔一下子,立时又要不理不睬起来。”
程亦风轻叹一声,道:“是了,我原就说过,我这人心思是做不了大事的。只是毕竟是你蓄意瞒骗在先,他怒极而反,也多少可以说是有情可原。纵是这样,也非要去了他命才成么?”
陆长安皱了皱眉头,道:“如今不是我非要他的命,是他自己不肯安分,这事儿我心里头有数,你也不必多说了。话说回来,我有个事儿要求一求你,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应了我。”
程亦风心里头有些闷闷,却听陆长安语态恳切,不好不理,只得问道:“什么事情?”
“我手不方便,每日还要换药,看起公文也比先前麻烦。我从前同你提过一提,想请你当我的副官,如今你若是不愿正式接下头衔,那就先顶个通信兵的官衔也可。公文繁多,你每日替我看一些,料理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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