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歇息了两日,程亦风执意要求回去学校复课,陆长安见他身子倒也无碍,便也不多加阻拦,痛痛快快的点了头,转日一早便让段宏备车送程亦风回去学校。
“我不必坐车,这儿离着学校十分近,走路还用不掉半个钟头,不敢让段副官辛苦。”
陆长安摇头道:“天气还没暖和过来,你这样在外头走上半个钟头,没病也要给风吹出病来。”他见程亦风仍要开口,便道,“我应下了你回学校复课,那你也便遂了我的心思罢,公馆里头汽车又不是只有这么一辆,段副官去去便可回来,你不必觉得为难。”
程亦风见执拗不过,便也只好听从了陆长安所言,坐上汽车之后,段宏坐在前头,程亦风坐在后座,一路二人倒也不言不语。这一路上风景很好,如今不似那会儿寒冬腊日,柳条都有些抽丝的迹象,程亦风便索瞧向窗外,时间倒过的更快了些。
待到了东宁军校门外,程亦风刚要下车,只听段宏道:“程先生,等到了下午的时候,车子还在这儿等,您到时候走出门儿便可瞧见。您可千万别自个儿走回公馆,否则让军长知道了,咱们定要挨罚的。”
程亦风听了,只觉浑身透着一股子不舒坦。
自己如今的行迹,仿佛都被陆长安紧紧掌控了一般,好端端的一个青年人,倒成了他陆长安的私人所有品。
说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极了。
可是眼前的段宏,却是实在无辜的,程亦风心中明白,倘若自己因着一时意气,走了回去,陆长安罚起他们是绝不会手软的。
触怒了他,只怕连自己也难逃怒火侵蚀。
脑子里头千回百转的想了一番,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段副官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说罢,便起身下了车去。
想想上次回来还不足一日,就被陆长安强行劫去了,到如今程亦风也不知自己的教室在哪一处位置,正站在走廊中觉得犯愁,想寻个人来问问,却突然撞上了从楼梯上下来的一人。那人瞧见程亦风,又是欣喜又是惊诧,跑了几步上前道:“亦风,你回来了?你……你这几日在哪儿?那天晚上,陆长安将你带去何处了?唉,我这几日联系不着你,心里头慌极了,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不妥。如今幸好你平安归来,否则我这一颗心还不知要吊着多久。”
平安归来?程亦风知道孟季冉这话为好意,只是听在耳中,却顿觉讥讽不堪。
自己如今这样子回了学校,外头瞧着是依旧光鲜,可内里,哪里还谈得上平安二字呢?
程亦风心中烦闷不堪,敛下眸子,淡淡道:“没有什么事,不过是给他带去外面,责备了几声。他是军长,申斥我几句也是应当应分的。累你心了,那晚实在是对不住你,连累你也一块儿挨了骂。”
孟季冉追问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你那这几日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一直都未曾返校?还有,前几日你屋里头的东西,也让人给搬了去,只说你往后改了走读,可是有这样的事么?”
程亦风不欲同他诉说太多,只怕多说多错,便轻描淡写道:“那晚是我家中出了些事情,改了走读也是为在家可多加照料打点,并没有什么大事的。”
孟季冉却不依不饶,又问道:“是什么事情?不妨同我说说,倘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也好出一分力气。”
程亦风面容平和,口气十分客气,“当真没有什么,只是家中的一点私事罢了。”
孟季冉听了这话,却突然怔了一怔,而后苦笑道:“亦风,我这是好意关心,你……你难道不将我当做朋友么?”
程亦风闻言忙道:“岂会呢,你想的也太多了些,只是当真算不得什么紧要事情,说出来倒显我矫情了。倘若往后真有了发愁犯难的地方,我一定来麻烦你。”
孟季冉这个人,子虽活络的过分了些,只是心地却很好,家境虽然不错,却也不会仗势欺人。程亦风对他,还是很有些好感的,愿意将此人引为朋友。
只是朋友也分可远近亲疏,眼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便是至亲之人程亦风也难于开口,更何况是对着孟季冉呢?
“那便好了,你这是在找教室么?我带你过去好了,这会儿还是早自修的时间,迟些过去也无妨的。”孟季冉的面色好了几分,笑着引程亦风沿走廊边走边道,“上一回那顿饭吃的虎头蛇尾,今儿个下了课,咱们再好好聚上一会,你说可好?”
程亦风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花园,陆长安所说之言。
也不知怎的,心里头突然就打了个冷战。
仿佛那人的目光此刻就牢牢盯着自己一般,程亦风对着孟季冉的笑意,只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遂摇了摇头道,“家里头还尚有事需要持,实在是腾不出空闲来,这样好了,改日再挑个清静时候,我来请你一顿。”
孟季冉忙道:“便是家中有事,也要吃饭的不是?那……不如你先回家将事情处理妥当,然后咱们再去吃?也不会费什么功夫的,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即可。”
程亦风仍道:“实在是抱歉的很,只是如今真是不成,改日再议吧。”
孟季冉心中顿觉失望,却又不好在面上露的太多,只得叹了口气强自笑了两声,道:“那便也只能依你所言了,教室到了,就是眼前这一间。”
他说罢之后,本想拉下程亦风问他中午可否一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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