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语对荷香道:“去请沈嬷嬷进来说话吧。”
下人们进出小姐的卧房也是有一定规矩的,使丫鬟和杂役婆子是没资格进出的,至于贴身丫鬟和教养嬷嬷,不当值的日子不经通传也不能随意进出小姐卧房,只有当值的才能随意出入。不过,因为大多数教养嬷嬷与小姐的感情都极好,所以多少有点儿小特权,不当值也能随便进出。
宋清语屋里原本就没什么规矩可言,从前一直是沈嬷嬷兼任贴身丫鬟和教养嬷嬷的角色,小雨从来都是个光说话不做事儿的主儿,却每日都能在小姐的卧房里随意进出。可是如今不同了,六小姐既然安排了柳香和荷香轮值,而且最不守规矩的小雨已经被打发去干活儿了,那些后院儿的规矩自然也被下人们记了起来,沈嬷嬷素来不受六小姐待见,怕自己不够资格享受特权,所以才会在外头回话。
荷香打起帘子,对外屋的沈嬷嬷道:“沈嬷嬷,小姐请你进来说话。”
沈嬷嬷这才进了屋,又说了一遍,“小姐,小雨那丫头说自个儿病了,求您把她打发回二夫人那里去呢。”
宋清语原本就知道小雨是个惯会偷奸耍滑的,所以才故意派她去干苦差使,目的就是要将她打发出去,让她少在自己跟前儿出现。其实她身为小姐,要直接打发她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她本着情愿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的想法,尽量不把人得罪死了,省得她心生怨怼,将来若是在关键时候给自己下链子使绊子,倒也麻烦。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宋清语勾了勾嘴角道:“病了呀,沈嬷嬷,你去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吧,若是真病了,也得治好了再送走不是?若是没病,就直接送去母亲那里吧。”
沈嬷嬷跺了跺脚,急道:“小姐,您就这么把她送走未免也太便宜她了,您不知道,这丫头见小姐您遭了难,早就想另攀高枝儿了,您就这么打发她回二夫人那里,她正巴不得呢。”
“由她去吧。”宋清语打的主意是坏人让别人来做,自己院儿里不要她,自会有厉害的人收拾她。
沈嬷嬷皱着眉咕哝道:“小姐您太宽厚了,这丫头的老子娘是二夫人跟前儿得宠的洪嬷嬷,若她是因病了被送回去的,二夫人哪里会责罚于她?像她这样的家生子,就算小姐您不用她,她也能去别处当差,说不定还能跟在别的少爷小姐身边儿,将来挣个姨娘分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小姐,您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宋清语这才知道原来小雨是家生奴婢,而且有个在二夫人跟前儿得宠的娘亲,怪不得行事敢这么放肆呢,想来就是仗着有人护着,自己这个失宠的庶出小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想到这里,宋清语不由得无奈,自己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难道要学从前的六小姐,把她狠狠打一顿?
“随她去吧,若真如你所言,那也是她的造化。”宋清语摆了摆手,不想再讨论小雨的事情,又道:“沈嬷嬷今后有事不必在外屋候着,直接知会一声进来便是了。”
沈嬷嬷听了这话顿时一脸惊喜,她素来在六小姐跟前儿是个不受宠的,平日里还时常挨打挨骂,这两日小姐却突然待她和善起来,眼下又这般信任她,“莫不是小姐终于察觉到我的忠心了?”沈嬷嬷激动地想着。
宋清语见沈嬷嬷站在一旁愣愣地傻笑着,有些无奈地道:“你且先去请大夫来瞧瞧再说吧,另外,向母亲再要两个使丫鬟过来,要老实的,话少的。”
沈嬷嬷这才惊醒过来,忙应了声是,一张脸笑得跟盛开的菊花似的,美滋滋地掀帘子出去办事了。
宋清语回过头来,见荷香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跟自己视线一对上,却又连忙低下头去,一脸不安的样子。她不由得有些想笑,这小丫头还是很怕自己呀。“荷香也是家生子吗?”宋清语问。
通过这两日的接触,她对荷香和柳香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正如沈嬷嬷所说,这两人话不多,做事情也踏实,她已经打算留荷香与柳香做贴身丫鬟了,所以她想了解更多关于她们的事情。
“回小姐,奴婢和柳香都不是家生子,奴婢是八岁时被大夫人买进侯府的。”
“是这样啊,那你可读过书,识字吗?”
荷香摇头道:“奴婢没读过书,咱们院儿的四个奴婢里头,只有柳香是读过书的,奴婢和小雨小雪,都是不识字的。”
宋清语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沈嬷嬷说,你是我母亲送来的,怎么你又说是大夫人买进来的?”
荷香有些诧异地看了宋清语一眼,随即想到这位六小姐从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于是也就释然了,解释道:“侯府是大夫人当家,买卖奴婢小厮这些事儿,自然是大夫人出面,二夫人这边须得用人的时候,只需跟大夫人说一声,大夫人自然会安排合适的人过来。”
宋清语这才知道原来这侯府的当家人不是嫡母二夫人,而是六小姐的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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