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多心了
沈秋驾着马车跑得很快,沈云哲延路洒了些粉沫状的东西,随后神情放松开始诊治起奄奄一息的白马来。
“你洒的是什么?”风情忍不住问。
“是可以散去我们身上气味的药粉。”没了延途留下的血腥气息,他们走的又是石子路,半夜光线对方很难看出他们逃跑时留下的足迹,至于天亮后怎么样,已经逃出很远的他们已经不用理会了。
风情闻言恍然,有这样的药粉确实能令他们更安全。
“你身上的箭何时拔?”风情心中有愧,沈云哲因箭全中在背后,都不能靠着或躺着休息。
“等到了安全的休憩之所再处理,此时先救马要紧。”沈云哲拿出几玫银针快速扎在白马身上。
白马感觉到疼,身子微微动了动,依然没醒。
风情见状心疼不已,路上因为沈云哲也受了伤,她不好对白马投注过多的关心,此时在马车内,提着的心稍稍一放松,立刻便被鞭痕遍身的马引去了大半心神。
“它……不会有事吧?”风情轻轻触碰马身上狰狞的伤痕,恐惧感使得她的手微微颤抖。
施了针,沈云哲将手放在白马脖颈处的脉动上停了片刻,道:“伤虽重,但大多是外伤,肺腑损伤不太严重,好生调养几日便没大碍了。”
风情闻言顿时放松下来,冲沈云哲扬起感激的笑道:“多谢了。”
上了马车后两人已经摘了面罩,此时风情嫣然一笑,沉闷黑漆漆的马车有如滑过一道彩虹瞬间亮丽起来,此时即便用“一笑倾国”来形容风情的笑容都不为过。
“风姑娘客气了。”沈云哲淡笑回道,因一直盯着白马身上的银针看,是以错过了风情因他而绽放的笑颜。
风情得知马不会有事,心情大好,自行将右肩上的箭拔出,拿出沈云哲先前送给她的“玉肌膏”抹在伤口处,随后草草地连同右臂上的刀伤一起包扎完毕。
只要不是伤在背后或是特别严重的伤,风情自己就能熟练且快速地解决,这都是多年“经验”锻炼出来的。
拉车的马在跑了一个多时辰后疲惫不堪,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夏天天亮得早,等拉车的马匹禁不住车上过多的重量再也跑不动时天已经蒙蒙亮。
“离清风谷还有多远?”沈云哲掀帘问。
驾车的沈秋哈欠连天,疲惫地回道:“还有两里地左右。”
沈云哲看了看天色,觉得暂时没有危险了,于是对沈秋道:“先让马吃些草喝点水,过会儿再走。”
“嗯。”沈秋放慢速度,赶车到长着草的地方让马边歇息边吃草充饥。
“爷,你们怎的不与阿秋说声就自己走了?若阿秋来得晚些,你们说不定就被静王爷他们捉住了。”沈秋后怕地抱怨。
“你后来不是赶去了吗?呵呵。”沈云哲轻笑着,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中了好几道箭伤之人本不是他。
沈秋还想抱怨,看到主子背上的箭立刻转为了担忧:“爷,让阿秋先将箭给您拔了吧?”
“不用,回到清风谷再拔。”沈云哲阻止了,现在毕竟是路上,不安全也不方便。
风情感觉到沈秋瞪过来的视线,心下叹气,望向沈云哲时眼中愧疚更深,不仅连累他受了伤,他受伤后自己还不便帮他拔箭,垂眸看着自己受伤使不上力的右臂,一时间涌上的无力感快将她淹没。
“什么马这么矜贵,至于连命都不要跑回去救?”简直没脑子!沈秋瞪视着风情,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满。
“阿秋!”沈云哲眉头拧起,语带谴责地道,“这是风姑娘的私事,你管得太宽了。”
“可是她害得爷差点……”沈秋急了,指着风情想抱怨,结果在沈云哲不怒自威的视线下泄气了,咽下没说出来的另一半话。
“抱歉。”除了这两个字,风情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多余。
怕风情心情受影响,沈云哲忙安抚:“风姑娘无须自责,帮你救马纯属我自作主张,与任何人无关。”说完后还警告地瞟了眼欲言又止的沈秋。
沈秋别提多委屈了,充满不忿的眼一会儿看看风情,一会儿看看沈云哲,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休息了会儿,天亮了,沈云哲他们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们口中的清风谷。
清风谷比之前他们暂居的地方风景优美了许多,也隐蔽,通向谷里的路口前正好被一棵大树遮住,绕过干枝茂的大树,拨开挡路的杂花杂昔日才能看到路口。
由于此处安静,又因谷口被挡得过于严实,是以是非常好的养伤藏身之所。
“这里是我与阿秋无意中遇到的地方,且放心住下,很少有人能找得这里来。”沈云哲对正打量着清风谷的风情说道。
“嗯。”风情点了点头。
这里与先前住的地方一样也是两间小茅屋,风情住一间,另外一间则由沈云哲主仆共住。
风情拿清水清洗着马身,看着一道道凝固着血渍的鞭痕,眼眶直发热,轻轻擦拭,唯恐弄痛了它,马身上个别伤口处居然有虫子在上面移动,风情咬着牙一点点地将虫子都拨出来,右臂受伤,只有一只手灵活,做起来颇有些费事,但却是很认真地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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