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绸带般的回廊,每一雕刻着美的掌灯童子朱红色的柱子,那些童子或脚踏莲花,或者是肥鱼,或旁伴振翅欲飞的仙鹤,双手均托着一盏泛着橘黄色的灯,言笑晏晏、俯身低看、仰头嘻嬉戏,形态不一。
回廊尽头是一座双孔拱桥,桥的那头隐隐看见有一盏灯跳动着,快速地向回廊这边而来。
“肖将军,此人果真可行?”一个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六旬老人,边走边向旁边掌灯的肖亦伯问道。
“魏丞相大可放心,雪神医的高超医术在下亲眼所见,只是此人格古怪,冒犯之处还望丞相大人多多海涵,切莫与之计较。”肖亦伯说道,领着那魏丞相走过了石拱桥,来到回廊上,抬手熄灭了手中的灯。
“今日发生之事,老朽略有耳闻,将军为国担忧至此,朝中有将军如此能人,老朽心中甚是为圣上高兴。”
“丞相过奖了,誓死护君,是臣等的本分,无他。”肖亦伯笑答道。
两人穿过一道圆弧形的院门,来到靠北面的一间黑黢黢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丞相,雪神医便在此处,只是今日受到了些许惊吓,至今或许仍在昏睡之中,且先容我进去探探吧。”肖亦伯说道,欲要开门进屋,却被那魏丞相伸手制止。
“我南邵乃礼仪之邦,请神医前来,无礼如何能行?”那魏丞相说道。肖亦伯听罢,讪讪地笑了笑心道:“以礼待他人可以,但是对于雪神医……说不准以礼相待,她还觉得麻烦。”
那丞相说完,站在紧闭的门前拱手道:“在下魏子言,拜会雪神医。”肖亦伯见他如此,也不得不站在旁边跟着弯腰垂眼拱手。
两人在那里呆愣了一会儿,屋里毫无半点反应,肖亦伯抬起眼来,也不管那些世俗礼仪,在魏丞相的质子声中,伸手噗第一下推开屋门,用火折子点亮桌子上的一支蜡烛,忙转头向床上看去,他看见还躺在床上昏睡的苏雪艳,方才微微吁了口气。
“肖将军,你……”那魏丞相忙说道,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苏雪艳不由地怔了怔。
“肖将军,这位便是那雪神医?”魏丞相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是,正因为雪神医乔装进,方才躲过了那场劫难,丞相毋庸置疑,末将用项上人头担保,这位正是江湖传闻中的那位雪神医。”肖亦伯边说着,转过身来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凉茶来到苏雪艳的旁边,鉴定似的捏起苏雪艳的一缕头发放入茶盏之中,不一会儿茶水便变得一片墨黑。
“丞相请看”肖亦伯拿起苏雪艳的那缕还原了本色的头发,转头对那魏丞相说道,那丞相抬眼看着肖亦伯手中的一缕银发,淡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肖将军曾告知老夫,此人行为举止古怪之极,不易合作,老夫欲知雪神医爱何?畏何?望将军尽数告知。”
“实言相告,末将与神医相处不久,了解不算深透,仅知其爱财,畏死。”肖亦伯如实相告。
那丞相听罢,伸手把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一脸狐狸地笑道:“将军无需自责,仅此二项,足以。”说罢,便走上前来,细细看向苏雪艳,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忙抬手抚向她的额头,煞是烫手,不由地忙道:“快密请位太医前来,为雪神医诊治,也难怪至今未醒,如此高温不退,如何清醒。”
“是“肖亦伯忙拱手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疾趋而去,那丞相拖了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脸慈祥地笑看着苏雪艳。
苏雪艳悠然转醒之时,顿觉口干舌燥,她用沙哑的嗓音弱弱地对坐在旁边看书的魏丞相道:“水……拜托你,到点水给我喝好吗?”
那魏丞相听见苏雪艳的微弱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倒了一杯温茶来到她床前,伸手将她扶起,慢慢地喂给她喝。
“咳咳咳……”苏雪艳由于喝水过于急躁,一时呛住了,那魏丞相忙伸手轻拍着苏雪艳的脊背,好让她缓过气来。
苏雪艳咳嗽了一会儿,垂眼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衫,丫的还是这身满是血污的太监服。她微微拧了拧眉,转过头来看向旁边扶着她的魏丞相,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我麽?”说罢,没有等那魏丞相回答,又转眼看向屋中的摆设,虽然不豪华但却别有一番雅致,她又看向那魏丞相问道:“你家老爷救了我的?这里是京城的那里?”
那魏丞相听罢,怔了怔,心道,这雪神医果真与众不同呢,竟能将他这当朝右相误认为是一个府邸的管家。
苏雪艳见他没有回答,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静静地观察一下他的容貌道:“你应多作休息,心中少想些忧郁之事,多想些愉快之事,进食松软的晚膳,适当用些滋补药材。否则,不出许久,定当如我这般病窝于床榻之上。”苏雪艳说道此处,喘息着咳嗽了一阵又道:“你照我说的方法去做,定会将你失眠、惊梦、食欲不振、体弱发虚之症治愈。”
那魏丞相听苏雪艳说罢,虽然很多词汇他听不懂,但他很是明白这女子是在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仅如此便能够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解得如此透彻,他现在打心里不再怀疑她的身份了。
他扶着苏雪艳躺好,然后忙向后退了三步拱手弯腰道:“老朽多谢神医诊治,神医有何需求,大可直言于老朽,老朽定当竭力办妥。”
苏雪艳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看着那魏丞相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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