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敏芝在家坐着也会腰酸背痛腿抽筋,可该做的事情他也没忘记,前两天一会儿太后绝食一会儿格格葬礼的,忙得她团团转,现在空了,她开始做一件一直惦记的事,就是给东庄的农民们写军规,订立作息时间,和训练规划。作为学过简单流程管理和画惯课程表的21世纪文科毕业生,作为参加过无数次大大小小军训的爱国青年,这件事情被她列为重中之重,要自保,首先要有一支足够忠心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而某位教官说过,只要是个兵,足够的强度加上去,个个都能如狼似虎。
当然,这句话的原意是要做有头脑会思考的尖兵而不是莽夫。但现在敏芝只取第一层意思,相信只要柯安够机灵,一定能看出这套东西的价值。不过柯安只是敏芝的试金石,如果可能,未来这套东西交给佟家的那个佐领,甚至交给年羹尧这样的大将军……当然,现在她只是随便瞎想而已。
秋菊她们三个永远不会明白敏芝在做什么,只看自家主子认真的写写画画,时而看着窗外傻笑,时而眉头深锁苦思冥想。她们所能做的只有每隔一段时间送上点心和补汤,顺便给敏芝捏捏肩膀啥的,每到这时,敏芝就会有内牛满面的冲动,在古代社会做福晋实在是太幸福了!她都这么大人了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木有!
眼看日暮低垂,晚霞满天,敏芝收起纸笔,规矩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这要靠一代代的人传承发扬才行,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点也不急,胤禩现在只是贝勒,未来还乌云罩顶看不到方向,慢慢来吧。
晚上胤禩回来,跟她说了老爷子的圣旨,敏芝错愕:“你说皇阿玛带上我和四嫂?这……我走不开啊,陈氏就快生了……”胤禩横了她一眼:“你的事儿比皇阿玛还多?”“额,对不起,我错了。”康熙的圣旨啊,她敢违抗?胤禩送她斜眼一枚:“皇玛嬷把额娘招进宁寿,你明儿递牌子进请安吧……”“嗯,明白……”“下月二十小九乔迁,三十小十纳妾,礼单上的东西要抓紧了……”敏芝嘴角抽搐:“是,我知道了。”
小九小十出建府,并没有像胤禩预料的那样顶贝勒爵位,只封了贝子,好在两人娘家家底殷实,除了太监女按例配给以外,包衣人数庞大,宜妃亲自选了好些个清秀女奴给儿子开荤,其质量和数量都让敏芝侧目,看看自己家里的男男女女,不是一个档次。
小十背靠纽钴禄氏,舅舅阿灵阿一等公,外公是大名鼎鼎清初四位辅政大臣之一的遏必隆,这种家势,使得他虽然顶着贝子衔,却是出手阔绰,小妾两个一娶,新府邸主人还没住进去,送礼的已经上门了。
这样的个人,开口问穷得只剩土产的八哥开口要礼物,敏芝拿到手里一看,差点笑昏过去,这些东西等写上去真是太有才了,他们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八哥庄子上有什么,他们照单来一份。胤禩交给敏芝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照他们的意思办……”
敏芝笑不动,堂堂皇子,不爱金玉爱田园,实在有趣,不过既然他们看上了,她也不吝啬拿出来分享,谁不知道历史上十是穿一条裤子的,她还正愁找不到人合作呢。
时间过得很快,吃完两家的乔迁喜酒,转眼已是八月初三,将近正午的时候,陈氏屋里的丫鬟报进来说陈氏要生了,敏芝带着喜鹊和秋菊在陈氏院子里坐等,两个时辰之后,胤禩的长女降生,陈嬷嬷抱出来给敏芝过目,敏芝一看,一个红皮猴子一样的小婴儿,未来廉亲王的和硕格格啊,这女娃的命可比她弟弟好太多了。
看嬷嬷把襁褓凑过来,敏芝下意识伸手一接,轻轻拍哄,原本哭闹的女婴,慢慢安静了,小脑袋无意识地扭了扭,朝敏芝的口靠上去,陈嬷嬷一看,立刻拍马屁:“小格格一看就是个伶俐的,明白嫡额娘对她好呢!”“嫡额娘”三个字钻进耳朵,敏芝拍抚的手一顿:“行了,把孩子抱下去吧,叫婆子们小心伺候,你仔细守着陈氏,月子里是最容易得病的。”陈嬷嬷诧异抬头:“小格格还留在这儿?”敏芝脸一板:“主子的事情,哪有你嘴的份,老老实实做事,自有你的好处!”
另一方面,虽说生的是女儿,敏芝还是派下人给胤禩和里的娘娘报了信,两位除了赏几两银子之外都没什么表示,胤禩更随便:“知道了,你看着办。”敏芝一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古代嘛,重男轻女嘛,正常的。
胤禩回来的很晚,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竹竿一样的男子,站在胤禩身边,比他高出一个头,面无三两,一件灰白的文士长衫挂在他身上,下摆还打着补丁,他们身后跟着一顶青衣小轿。敏芝得到消息,让秋菊带着两个丫鬟迎了出去,把轿子迎进中门内厅,自己亲自掀开轿帘掺出一位六品封君打扮的老太太,老太太面容枯瘦,头发灰白,双目失明,手里拽着一青竹杖。
胤禩带来的正是康熙赏下来的人之一翰林院庶吉士,钱伯纳和他的母亲。敏芝给她安排的住处就在儿子的临风小筑楼下,老太太的屋子进过了无障碍改造,门槛全部锯掉,所有的生活设施固定在地面上,所有的器物摆设全部使用木器,屋里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用厚棉布包了,老太太身边四个丫鬟随侍,规格比她自己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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