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连续的大热之天,但姬丹居于深高殿,并不是怕热,而是突然想起史记上司马公对于今年记载:国内大旱,六到八月不雨。
既然司马公如此记载,想必这场旱情定不是只涉及到了一两个诸侯国。起码要涉及到四个诸侯国以上,司马公才会一国内一词概之。
三个月不雨,对于后世来说,都是很严重的干旱,对于后世灌溉技术很发达的农业都形成了极大的威胁,更何况对于现在还比较原始,基本是靠天吃饭的初级农业!
难怪今年史上并无大的战事!
看来并非只是策士们的合纵连横之术,制止了韩、魏、秦的伐楚之议。恐怕是在三个月不雨之后,各国农业收成的不足,导致各国储备不够,无力持续发动大战才是真的!否则,以历史上秦之强悍,怎么会在赵国将死主亡,王少国疑,又是战略要地尽失的情况下,停止了对赵国的持续攻击!
农为立国之本,目下各国对于旱情肯定是关注,但对于旱情持续多久,后果有多严重,只怕还没人看的出来,所以才会有秦支持韩魏攻击楚国的动议。
只怕秦原本的想法是想鼓动韩魏攻击楚国,然后在诸侯纷攻,赵国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继续上一年的战略,继续攻略赵国,将赵国的战略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
而今世因自己的到来和用计,秦国的打胜仗变成了败仗,李斯鼓动韩魏伐楚,则是要争取一年的缓冲恢复之机吧?
起因不同,做法却一样,这历史还真是奇怪呀!
不过这老天的神秘纵,这最后的结果恐怕还是一样,攻楚无疾而终,这一年天下无大事!
错了,是无大战事,而不是无大事!
天下大旱,耕作不利,这是对各国来讲都是事关国家存亡兴衰的大事!
别人只知道过程,当然不会过分的注意,只会按往日情形应对。可自己知道结果,那就要采取更坚决的措施!
姬丹当日让荆轲写了奏表,亲自送到父王喜面前,恳求即日南下,回武阳城镇守并指挥抗旱救灾。
燕王喜看了奏表,略略沉吟,微笑劝阻道:“丹儿,天有旱涝,本是常事,寡人下旨各城,令各城祈雨也就是了,丹儿出镇一年,很是劳苦,如今新婚,还是安心歇些时日又有何妨。”
寻常事?这是一次天下大旱,怎么会是寻常事!
姬丹心里腹诽,却没法给燕王喜说的明白,想了一想,对燕王喜奏道:“父王,儿臣虽有各城奏报不雨,但对此旱情,原也不以为意。只是听门下宾客和诸侯使者言:自六月以来,秦、赵、韩、魏皆是如此。”
“一地旱情,或可忽视,但天下诸侯皆不雨,当非一般。我燕去年和赵制秦,虽不曾大战,但也出粮十几万石,消耗不轻。如果旱情再持续下去,则我大燕富饶之土皆受其害。”
“粮谷不丰,国储不足,实为国之大害,儿臣既已得知,那里还能安享新婚之喜?”
“儿臣在武阳城,多曾巡视工坊,知工坊之人,有善做器械者,可制水车,提水助灌,如儿臣亲在,可督之速速打造,以减其灾,非下诏旨可能立办也!”
“况如今范增等大臣刷新国政。以新革旧,各城士大夫,未免多有敷衍。儿臣在外,也可强力督所属各地执行,以为各城郡榜样。”
燕王喜见太子如此忧心国事,心中很是欣慰,对于太子刚回来没多久又要外出,很是有些不舍,不过转念一想,放下奏章,站起身来道:“我儿既如此说,那就去吧。只是小心在意,切莫过劳!”
太子丹谢过父王嘱咐,又道:“父王,如今军功、军制、兴农、乡里诸法,都已颁布,然以臣所管各城,也是贯彻不一,有快有慢。此无他,以旧官行新政,必然不力也。”
“宗室诸臣,多对新法不喜,父王可多加开导。以当今天下纷争之局,非有卓然大变,不足以争天下。”
燕王喜点点头,道:“丹儿放心就是,范卿等人,都是忠耿大才,为父一力支持就是,至于宗室诸人,自有为父镇治,我儿无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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