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鹘闭上了双眼,沉下心感受着体内的气息,在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量后,他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华美的紫光在他眼底划过。
而他的指尖,跳跃着一缕电光。
美丽,却深藏危险。
柳鹘怔怔地看着指尖闪烁的电光,眼神猛然一厉,狠着心控制着那簇电光往大脑钻去。
忍着在电流的刺激下,因神经末梢之间愈发剧烈的生物放电而无限放大的痛感,牙关紧咬,让那簇电流在脑内的神经细胞间飞速流窜,然后以一种奇异的韵律,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改造着他自己的大脑。
上辈子的时候,他虽然在那个底下实验室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残酷折磨,但与此同时的,他也从那名将他捡回去做实验的科学家身上得到了很多他原本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如何利用雷系异能将直流电流转换成交感电流给电器充电,比如如何利用雷系异能干扰磁场,干扰人类大脑的神经传导……
那个人似乎对他的雷系异能格外的感兴趣,因此他被要求着配合试验那人的一个又一个古怪稀奇的猜想。
虽然在实验室中的日子十分痛苦,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人给他打开了一扇他从未见过的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对自己的异能有了更宽更广阔的认识,而不是仅仅狭隘的局限于用雷电攻击。
而最终,他靠着那人教会他的,给予他的能力,扰乱了他的大脑神经,破坏了他的脑干,将他彻底的杀死后逃了出来,开始了跛着脚、盲着眼在末世艰难求生的日子。
其实对那个救了他把他捡回去却别有用心的对他进行惨绝人寰的科学家,他的感觉很复杂。
说不上恨,也说不上感激,百般滋味交叠在心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倘若不是他在那人眼里只是一个实验体,而他总会被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他们的关系可大概也可以算是亦师亦友了……
摒弃心头突然出现的复杂感触,柳鹘沉下心仔细感受着电流进入大脑深处进行改造的途径,注意力极度集中。
终于,在电流抵达到那最后一个点的时候,柳鹘只觉脑中豁然一清。
曾经那熟悉的意识触角欢腾着扩散了出去,像重见光明的囚犯一般,拼命延伸着想要到达极限,贪婪的触碰着所接触到的一切,然后在脑内投影成像。
看着脑内熟悉的影像,柳鹘的喉间不由有些哽咽,拼命压抑着尘封在脑海里蠢蠢欲动的记忆,冷静地为阿宇指出最佳的行驶路线。
“前面十字路口右转。”
虽然对柳鹘突然变得好像对这个城市十分熟悉的样子感到疑惑,宁翔宇却也没有开口多问,全心信任着他按着他的指挥往前驶去,然后在十字路口右转。
就这样,两人配合默契的,一个指挥一个驾驶的,终于在10分钟后将那些丧尸彻底甩掉了。
宁翔宇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汗津津的,汗水直往下淌,在再一次确认丧尸是真的被甩掉以后,才放下心来脱力的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一脸的疲惫。
一时间,车厢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喘息声。
许久,好不容易缓过来点的宁翔宇才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车顶。
“终于逃出来了,累死我了。”
“诶,我说狐狸,你怎么知道这么走能甩掉它们啊?”
危机解除了,宁翔宇也就想起了之前柳鹘有如神助一般指挥着他驾驶的事情,偏头看向柳鹘,眼中满是好奇。
柳鹘此刻正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前面,似乎还没从之前的逃亡中回过神来。
听到宁翔宇的问话,柳鹘才像刚被唤醒似的放松了脊背靠在座椅上。
柳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许久,他才像刚平复好心情一般轻吁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曾经在一个地下实验室待过几个月。”
在宁翔宇倏地瞪大的眼睛中,柳鹘简单的讲了下他被开发脑域导致失明,然后y-in差阳错的获得了强大的感知能力的事情。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很多事情都一笔带过了,但宁翔宇还是能想象出他究竟在那段时间里过得是怎样的一种日子。
“那你刚刚……”
“嗯,我自己尝试着开发了大脑,好在成功了。”
避开了对面那道带着几丝心疼的视线,柳鹘垂着眼帘,嘴角微翘,淡淡的说道。
宁翔宇看着柳鹘“故作坚强”的模样,敛眸沉默了片刻,看着柳鹘目光沉沉,神色凝重,一张口却是故作轻松的打趣语气。
“没事儿,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柳鹘怔愣了下,看着好友明显跟他语气不符的沉重脸色,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看得见。”然后朝着他揶揄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确没有和上辈子那样瞎了,我还看得见,你放心好了。
再说了,就算真的瞎了,凭着感知力,我也肯定‘看’得比你清楚多了。”
见反应过来的好友骤然黑下来的脸,柳鹘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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