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面色微变,众贝勒、固山额真等眼睁睁的看着那孔明灯远远近近的落将下来,转瞬间,锦州城下复又是一片火海。
阿敏又是忿怒又是惊叹,“明人倒真是有些手段。”
黄台吉面色相当不豫,“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
辽东本也出产石油,但若将之应用在武器上,颇为不易。建奴多年大肆劫掠汉民,可一总也没有获得多少能用的工匠。汉人狡狯,被掠了来,沦落成奴才,倒有一多半不肯好好干活的,消极怠工很有一套,威逼利诱有时也并不都能奏效。
明军见建奴军队再受一轮损失,无不欢呼雀跃,更加振奋神,勇猛作战。
赵率教又上了城墙,点头道:“贵人可真是聪明。”江桢漫应道:“是。”就听一旁有人笑道:“那可不是?”语气十分骄傲得意。
却是监守太监纪用登上城头。他穿了一身簇簇新的战袍盔甲,倒也显得英气勃发。纪用是自小便净了身的,所以外貌更是柔,相貌也不算难看,圆圆脸,皮肤蜡黄,一双眸子很是机灵。辽东这样前线,本不是什么好去处,可见他不算是魏忠贤的心腹,倒也难得。也许正因为他与九千岁并不亲近,所以才能得到县主的信任吧。
赵率教道:“纪公公,这样险地,还能亲临,公公真是神武过人。”
纪用脸皮也不红一下,坦然笑纳了。“咱家不过是代贵人来瞧瞧,前线战况如何。贵人是什么身份,岂能亲自涉险?咱们做臣仆的,自当代劳。”
赵率教与江桢一听朱琦琛不来西城了,都轻轻舒了一口气。赵率教赶忙笑道:“那是那是。若咱们赢了今日这一战,却教贵人受了伤,那再辛苦也没甚么意思了。”
纪用点头:“正是这样。赵帅你今日劳苦功高,咱家都看在眼里。”又扫了江桢一眼,“江守备今日也辛苦了。”
江桢忙躬身道:“是末将本分,不敢居功。”纪用又落力瞧他几眼,赵率教命亲兵簇拥着他,往门楼上去了。
城门楼其实是个极扎眼的攻击目标,建奴火也没少往这儿轰击,两角飞檐已经是被打得废了,所喜大半是砖石建筑,又安装的是铁门,损伤不大,仍然算是个很好的隐蔽所。
少时,建奴士卒跨过那些被烧灼倒地不住哀嚎的同袍,再度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吴氏兄弟岁所率亲兵,放完一轮孔明灯后,便登上城墙,轮替京营士兵。连发火铳虽然火力凶猛犀利,但损耗也是不小,因击次数多,有些部件便有损坏,此时便要及时换上更替的备用枪管。
还有被城下火箭弩伤的伤员,也要换下去。好在这六百多人都受过同样的训练,配合还算默契。
如此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堪堪便到了戌时,天色渐渐暗了,两方各自鸣金收兵。
这一战,自午时到戌时,建奴伤亡数千,明军伤亡也过千。城下建奴死尸无数,明军堪称大捷。建奴往西南方向后退五里,扎营休整。
朱琦琛召了江桢过去。
“建奴派了民夫在城下收尸,看着是拉去西南班军采办窑化了。”
琦琛点点头:“就让他们收尸吧。天也热了,放外面没几日就要生疫病。”又问:“壕沟里那些,他们是没法拉走的。让人出去给埋上土。”语气十分轻描淡写。
江桢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这等女子,十分心狠,实在是不喜。但如此果断利落,又实在具有莫大魅力,使人不由得忽略不满。
“建奴今日损伤惨重,定是要派人往沈阳搬援兵的。”琦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且做好准备,咱们回头就去截他援兵!”
江桢道:“建奴还有可以出战的部队么?”
“自然是有的。建奴这次号称发兵六万,今天看来,满打满算也就四万多。沈阳调兵,大概还能出一万左右,最多不过二万,黄台吉绝不敢倾巢出动,怎么也要留几万人守住老家的。想来黄台吉没有料到会在锦州就遭遇攻坚战,现在定是在吐血呢。”
江桢道:“紧赶慢赶,总算是完成了加固工事。”
琦琛点点头,“锦州、宁远两个城子,我早就是派人盯着修城呢。袁崇焕虽然一心想早日修好,可是他……”摇了摇头:“很不中用,不知道如何让下面的人做事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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