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吗?”
小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抬起头来,却未料想此刻沈义天已经靠得很近,两张脸几乎就要贴在了一起。
“啊——”小鱼往后一闪,脚下没有站稳,身子便后仰着倒去。
正当小鱼手足无措地准备迎接疼痛的感觉时,忽然——纤细的腰肢上紧了一紧,沈义天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迅速爬满了全身。小鱼以一个尴尬的姿势看着沈义天近在咫尺的双眼,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慌张的视线。
沈义天却笑意更浓,“今后不许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有人会心疼的。”
小鱼不知道沈义天口中的“有人”是指谁——是小姐,夫人还是……他?小鱼本就紧张的神经瞬间被他的这句话搅得更加六神无主。
“我已经出来很久,再不回去小姐该担心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小鱼决定赶快从这个令人恐慌的氛围中逃走。心里却不住得想,为何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自己的神经。此刻的心跳得那么快,快到就要让自己窒息了。
沈义天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弱小女子,她的眉,她的眼好像全部都一笔一笔刻在了自己的心上。沈义天明白此刻他是强势的那方,他可以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作。可是对于她,沈义天犹豫了……他惊觉现在自己考虑的竟然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对方的感受。
“那好,赶紧回去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沈义天深吸一口气,放过小鱼。
小鱼惊慌的眼神稍稍安定了一下。僵着的身子也在沈义天的手离开自己的那一瞬恢复了一丝知觉。
沈义天退回一步,转而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补充到:“若是有机会,帮我劝劝你家小姐罢。嫁入沈家,我大哥今后定是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是,小鱼尽力而为。”
小鱼答得仓促,来不及告辞,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沈义天目送着小鱼离去的身影,在那条小鱼每日经过的小道上立了很久很久,直到小鱼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什么时候,自己如沈薄云所言——如此在意这个小丫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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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要办喜事的事情不出几日便传遍了清晏的大街小巷。原本沈薄云与沈义天两兄弟就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再加上玲珑山庄的新奇比试和让人跌破眼镜的“肚兜偷窃案”,这桩亲事就被添油加醋地越传越离奇。总之,本来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沈薄云和钟清言在清晏百姓的眼里是越来越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了。
“钟小姐,恭喜恭喜啊!”
“清言啊,没想到你个小姑娘还挺有本事的。这下子你娘该乐坏了吧!”
“钟小姐何时办喜事儿啊?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街坊邻居!”
“什么钟小姐啊?以后可得喊沈夫人了!”
“没错,没错!沈夫人!”
“沈夫人,哈哈哈……”
这是清言这几日以来在街上听到最多的话。听烦了,听腻了,清言决定不再出门,每日在房里闭门谢客。钟清言哪里是坐得住的人,以前但凡有机会,即使是上街买葱都是要向外跑的。要不是钟夫人规矩做得紧,认为堂堂状元家的小姐不可太过抛头露面,恐怕小鱼每日上市集买菜的活儿清言都会揽下来。
可清言偏偏就是坐住了,非但坐住了,还日日眉头紧锁地思考着什么。这深沉的模样委实与她那风风火火的子极不相称。
清言为何如此反常,小鱼自是明白不过的。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钟清言烦恼的并不是要不要嫁给沈薄云,而是沈薄云为什么要娶她。因为清言觉得,只要想明白了后面一点,嫁与不嫁自可迎刃而解。
“小姐。”小鱼端茶进屋时,只看到清言在独自发呆。
“恩。”清言轻应了一声。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嫁给沈公子了?”小鱼试探地问道。
清言不语——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嫁还是不该嫁。她需要一个理由。
一阵沉默后,清言终于开口道:“小鱼,你说那沈薄云究竟为何要娶我?”
小鱼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
“要说才,我一般;要说貌,我尚可。可是都不是顶顶好的。以他现在的条件,明明可以找个样样都好的姑娘!为何偏偏选我?”清言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兴许是那次在玲珑庄园里沈公子欣赏小姐的过人脑力。”小鱼努力帮清言寻找着理由,“又或者,是因为小姐放过了那偷东西的小路子,沈公子感到小姐心广阔,不斤斤计较呢。”
清言又陷入了沉默——脑力明明就已经输给了他。至于小路子……
思来想去,清言还是回到了老路上——一定是因为林老爷。沈薄云必定是因为不敢得罪林老爷才会放低身段向自己提亲。
唉,可是……明明找到了答案,为何自己还是高兴不起来呢。好像潜意识里并不希望答案是这样,所以,究竟嫁还是不嫁?这仍然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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