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进里间奴婢们端出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德磬想进去却被我拉住,我让喜儿将德磬送到第三进休息,绝不能让她进去,看见璇玑受苦的样子,然后交代总管,若有出大事便去回我,然后带着鸠,去尧居地牢,那里关着白天时抓回那几个人。
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他们每个人嘴里都被塞布条,隔着帘帐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那领头的酒糟鼻老者。
“为何想杀我?”我甚至不用鸠传话,自己亲自开口问道。
被暗卫拉出布条的老者,激愤的瞪着我说:“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女婿还有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杀人赔命,天经地义!”
他的话听得我眉头紧皱,当下反问:“我杀了你的女儿、女婿还有儿子?”
“对,你杀人如麻,怕是已经不记得,自己曾欠下我们殷家一笔血债!”
这话让我震惊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难道他是殷奎姐弟的家人!殷奎姐弟确实因我蒙难,可是他们也害死了谣,令得我差点终生瘫痪,若说欠债,那我们彼此之间,早应该抵消了。再说殷奎本没有死,我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已经疯疯癫癫的人下手。
“你说你是殷奎的家人,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我重新落座道。
那老头鄙夷的朝我看了眼,齿笑我道:“看来那阳生极乐藤的花粉的滋味,你敢情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总觉得这老头的话里,总有些不对劲,可一时间我又说不准哪里不对劲,再审其他几人,他们都供称自己与老头是亲族,听说了殷奎姐弟遭遇出于义愤,才随老头上京寻仇,至于为何知道事情始末,还跟踪到我和璇玑,那是因为刘家的人将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我见再问也问不出个究竟,便让鸠暂时将他们关押,回到第二进大夫们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我不想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便连问都不问就让他们退出去,房间里顿珠与支聃都在,床上的璇玑见我进来,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只问我:“是不是问不出个究竟来?”
“你别太小瞧人了。”我坐到床边,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说。
“你有没想过,这世间上还有谁会有这阳生极乐藤花粉?”璇玑撑到现在不愿睡去,或许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我听了不禁心中大骇,望着璇玑灰白的脸颊说:“你别胡说八道。”
他已经合上了眼睛,只无力道:“是不是我在胡说,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此刻我也想到那老者的话,到底是那里不对劲了,他说自己是殷奎的父亲,可殷家唯一的两瓶花粉,就在殷明身上,那都早就用掉了,而阳生极乐藤在几年前,也被胤禛派去的人,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若他真是殷明、殷奎的父亲,他身上本不可能有阳生极乐藤花粉,这也就是说他本是在撒谎。
而璇玑提醒我的,这世间上唯一可以拥有花粉的人是当今皇帝胤禛,惟有他才可能拥有这些花粉,在烧毁所有的花藤前,被派去的人收集了部分花粉送回,不过胤禛不可能杀我,更不可能杀璇玑,那就是说在胤禛身边潜伏了个人,他既想我死,也想璇玑死,而那个人是谁?我们本没有头绪。
“回去吧,别让他心里有疙瘩。”似乎快要睡着的璇玑道。
我知道他看不见,依旧摇了摇头,从顿珠递过来的汤药接过:“先把药喝了再睡。”
闭着眼睛的璇玑,苦着张脸说:“能不能不喝,这药好苦。”
我朝顿珠比了眼色,他走到床头把璇玑轻轻扶起,我将药碗送到璇玑嘴边说:“多大的人了,还怕苦药不成,要不这样,你把药喝了,我让你随便骂上个三两天。”
璇玑听了扑哧就笑了出来说:“我又不是天生爱骂人。”说完张嘴含着碗边,等他喝完碗里的药,我抽手绢帮他擦去嘴角的药汁说:“要是累了,就睡会,我今夜和顿珠一块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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