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片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快要累死的张默默,正弯腰撑着膝盖。
满额头的大汗,已快将他脸上的黑泥化开了。
刘一片不动声色,笑眯眯地捋了捋山羊胡须。
“这位道友,是不是找人啊?容贫道为你算上一卦,看看那人往什么方向去了,可好?”
张默默一肚子火,哪来的心思,劈头就吼:
“少废话!我不算卦!我只问你看没看见?”
刘一片略一思量,“好像是看见一个……”
张默默立即就来劲了,冲上来,双眼放光地问:
“是不是比我略高一点?长着一张小白脸,看起来挺俊俏的和尚?”
刘一片憋住笑,“对对对,是挺好看的。”
张默默不疑有他,兴奋得好似快追到羊的狼,“他朝哪去了?快,快指给我看!”说着,首先看向两人面前,不远处的一处三岔路口。
一条路,是常禄走的方向,自然是去洛阳的;
另一条道,则是刚才他们来时的路,当然是回谷花村的。
刘一片眼珠子一转,伸出两指,冲着三岔路口,果断指向了去洛阳的路。
“朝那边去了。”
“好嘞,谢谢啊,道长。”
“不客气。”
“呵呵呵呵……”张默默狞笑出声,摩拳擦掌,撒腿就往刘一片指的岔路,狂奔而去。
脚底生风,倒是很有飞贼的架势。
“死骗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刘一片踮着脚,站在原地,直到望不见张默默的背影,这才一把捂住嘴,偷笑着朝谷花村跑去。
客人都走了,茶馆里,这会儿就只剩下那个披头散发,面若冰霜的神秘男人。
摇摇入坠的长凳,他稳坐如山。就着半碟花生米,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小酒,全然不为周遭所动。
茶馆的大胡子老板,用眼神招呼左右。
一肥一瘦,两个小二,丢开抹布,来到跟前。
三人蹲在柜台后,围成一个圈,小声说话。
“大哥,干他!”瘦小二狠道。
话音刚落,另一个甩着腮帮子的肥,猛摇头:“大哥,别听二哥的。那人从进来到现在,长凳都没挪过一寸。连卖屁股的和小偷打架,他都没笑。这种人,咱敢惹吗?”
瘦小二一巴掌拍在胖小二头上,“咱是干什么的?!方圆百里,除了咱山寨,你还见过哪个山头敢有土匪窝?!不会笑有什么好怕的?那人分明是个面瘫!”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脸颊抽搐,扬起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大胡子静静听他俩说完,狠狠瞪了一眼柜台下,早被五花大绑在此,口塞布条,涕泪横流的茶馆‘真’老板。
“山寨正缺一个火夫。待会儿记得把他带回去,以后就不用轮流做饭了。”
然后一拍大腿,下决定道:
“我狗头豁出去了!豺狼、傻狈,家伙,干!”
“杀啊——”
“砍他!!”
三人从抽屉里抄起早已备放在此的菜刀、镰刀和斧头,呲牙咧嘴地朝角落里的男人扑去。
“算……”恰巧走回来的刘一片,“命”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刚好看见这一幕。
腿脚一横,刘一片仿佛一只灵活的螃蟹,‘嗖’地一下,驾轻就熟地躲进茶馆对面的矮树丛中,放低大旗,猫着腰,悄悄看热闹。
光是看,还不够过瘾。于是,他又打起了常禄玉佩的主意。
这块玉佩,现下,还在狗头怀里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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