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弟弟,小我三岁,是苏家未来的顶梁柱。我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省亲的时候,那会儿还觉得他长大了,如今再见,却依旧是小孩模样。
弟弟揉揉鼻头,略带腼腆地走过来,向我身后努了努嘴。
我回头看见周玉庭正从门边伸出个脑袋,胆怯的模样像极了少见生人的孩子。
出于礼貌,弟弟向一直试探对自己微笑的男人咧嘴一笑,旋即将视线落回我处,小声问道:“这是谁?我没听说姓周的还有个弟弟啊!”
“他是你姐夫,天生的娃娃脸。”我苦笑,转身把被子往周玉庭怀里一塞,便匆忙拖着弟弟离开了家。
“他才不是我姐夫!”弟弟愤愤地跟着我,边小声嘀咕,边不时回头遥望,“那个笨蛋才不配做我姐夫呢!”
我一愣,忙把他拽到身边,生怕这种话被周玉庭听去。“别乱说话,我跟你虎子哥早就过去了,现在你的姐夫就是周少爷。”见他反常地沉默,我又道:“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跟虎子哥感情好,可现在我已嫁做他人妇——”
“别说他了,你最近好吗?”弟弟突兀地转了话题,对我之前的话仿若未闻。
“还好,你呢?爹娘都好吗?”我虽诧异,倒也能顺合他的思路,只是心中略感不安。
“嗯,还好吧!”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吐纳中仿佛做了场复杂的思想斗争。半晌,他仰起脸瞄我一眼,而后迅速错开眼珠,“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能记起他的样子吗?”
“你是说虎子哥?当然记得!”我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个微笑,直到现在,我的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怎么会忘呢!可是,为何有自信只凭背影便能认出他的我,此时却忽然发觉头脑中他的样貌一片模糊……
时间真可怕,就这样将我记忆中的他缓缓淹没。再也说不出其它,我的视线跃过弟弟在远处游离。
“我……”茫然地发出一个音节,我双眼倏地锃亮,“我们快走!”
真是冤家路窄!我一边低咒一边拉着弟弟往反方向跑,硬是被人拦了下来。
“哟!这么快就跟小情人私会啦?”小五叉着细腰像条无骨泥鳅般扭了过来,异常暧昧的视线在我和弟弟脸上打转,“啧啧,这回的男人怎么比周玉庭还嫩?莫非小娘子你偏好这口?”
“滚、滚开!”弟弟格开小五伸来的爪子,将我一把拽到身后,颤抖的声音令他的气势大打折扣。他双腮微酡,天知道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与那种恶霸对视需要多大勇气!
“你不要多管闲事!他是我弟弟。”不知哪来的胆量,我竟出言顶撞小五。
“呿,原来只是弟弟。”
小五甩甩手摆出一副扫兴样,眯眼盯着弟弟瞧。“弟弟乖,别学你姐姐说话不知分寸。要在原来,周玉庭的势力确实能罩着你们。可现在嘛……”说着他偏头啐了一口,面露狠色,“现在他一没钱二没靠山,给我提鞋都嫌不配,更别谈替人撑腰。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放聪明点,看清楚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我被小五凶恶的嘴脸震慑得没了主意,弟弟更是吓得只张嘴不出声。僵持片刻,我终于鼓起勇气试图将气氛缓和,谁知才刚叫出“小五”这名字,对方便一窜三尺高。
“你叫我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他气得跳脚,立时扬声八度,“五什么五?老子姓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平最恨被人念错名字。说!谁教你的?”
小五劈手抓我,被我条件反地闪开。他不死心,又抓,就快到我袖角时一拐杖如风般至,直顶上他的后腰。
“哎哟”一声,小五向前跌了个狗啃泥,额头撞在石块上肿起一个大包。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小五龇牙咧嘴,咒骂着将拐杖一踢老远。
“真打起来的话,这回我可不一定会输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人站在几个家仆身前。他不慌不忙拾起拐杖,正是多次对我们出手相救的拐棍老头。
“原来是你这老不休!……带着别人的手下算什么本事!”
小五的叱骂声在发觉对方人数多于己方时,有明显的减弱趋势。他揉了揉腰,语气微缓,“早该猜到是你!只有你那满嘴乡下口音才‘吴’、‘五’不分,还敢误人子弟,真叫人厌烦!”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小五嚷了又嚷,倒是没再动手。看得出他只是过过嘴瘾,对那些人还是有所忌讳。
由于拐棍老头的口音,我错把“吴”听成“五”。我了解名字被念错易使人发怒,可还不到会如此震怒的地步吧?
“少夫人不知道,除了王伯就只剩少爷敢这么叫他了。”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不知不觉靠过来,斜睨着小五的方向,在我耳边低声道:“自打少爷开始念他这个外号,有好长时间他都是镇里的焦点,经常被人偷偷议论这外号是怎么来的。
有人说他本行五,只是前面死了四个哥哥;也有人说他食量大,一天能吃五只羊;还有人说因为他打不过少爷,为讨饶曾磕过五个响头;更有甚者,说他那个外号其实是‘小物’的谐音,是嘲笑他‘□’——很小……
你看他现在似弱柳扶风,原来可是个胖墩子!人言可畏啊!一个大胖子被活活折磨成了小瘦子,唉。”
整段话听下来,他口中的“少夫人”和“少爷”说得是我和周玉庭没错,只是望着那明明满眼幸灾乐祸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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