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他搂进怀里为止我都是热泪盈眶的。可当脸贴上他的心口,耳朵听见他的心跳时,我竟忘了难过,忽然记起手里还攥着那个“凶器”。
不着痕迹地将茶碗碎片扔到远处,我战战兢兢地开口道:“相、相公醉酒发疯了……”
我很不愿用“发疯”一词形容周玉庭方才的行为,特别不愿在周家人面前。不知听到这种大不敬的词被用在自家少爷身上,他们会作何反应。
“你没事吧?”周卫舫问。
“……哎?”
“你没受伤吧?”他又问了一次。
“啊!没、没有……”
原以为他第一个关心的对象一定是周玉庭,谁想他竟对我格外在意。我轻轻推他,他会意地松开手,略显尴尬地绕过我,径自向卧房走去。
望着周卫舫通红的耳,我加快脚步紧跟在后。
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几乎令人无从下脚,周卫舫一边小心趟路,一边顺手把身边翻倒的家具恢复原状,然后他回过身略带惊异地问我:“你真的没事?”
“是啊,我没事。”点点头,我用手指着他身后。周玉庭还趴在那儿,他应该先紧张他的。
“啊,他没事,喝了酒就这样,谁都管不住。”周卫舫似乎早已习惯,摆摆手,然后俯身查看,接着叫我一起将睡死的周玉庭搬到床上。
我们趁夜将房间收拾如初,还换了套新茶具。这期间周玉庭的鼾声持续不断,我忽然很讨厌他的睡相,抱了床被子准备去客房将就一晚。周卫舫默默地跟在后面,快到时却突然赶上来挡在房门口。
“少夫人,方才失礼了!……我太唐突。”周卫舫解释道,僵硬的脸上有一丝顾虑,却依旧是浅淡的表情。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乱得很。方才我检查过,衣橱里的酒不翼而飞,想必被周玉庭偷喝了。可他是怎么找到的?他应该不知道那儿有酒才对。
“下午见少爷回来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大概怕你发现,他自己跑去找衣服换了。”周卫舫真是察言观色的能角,我才一皱眉,他便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的确温和有礼、儒雅谦逊,却又太过完美,总让人觉得像隔了层薄纱般看不真切。
“少夫人?”见我发呆,周卫舫轻唤出声,然后指着我手心的伤口笑了笑。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客房的圆桌前,我已经第三次委婉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他也坚持己见,硬是要帮我包扎。
或许是我心思不纯,才会对他有诸多忌讳,把人家的好意全当成勾引,未免太自作多情。正视了自己与周卫舫的关系,我同时也发现只用一只手包扎的确很吃力,便接受对方帮助。
周卫舫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包扎上药,动作细致认真。热热的温度逐渐由他的手传递到我的手上,令我的心跳不禁快了几拍,我只好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谢谢你,周管家。”我放下袖管,真心道谢。
他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叮嘱我按时换药后就推门离开了。
当晚我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都是周玉庭的事。我还在想,如果他肯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他,谁知事与愿违,他竟比我还委屈。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问他。
他不答,只是默默地用筷子往嘴里扒粥。
也许是忘记了。我想,随口抱怨道:“昨天你可害我受伤了。”
“你也害我受伤了!”他抢白,看样子是记得。
“你活该!”我面带愠怒,“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
“不就是骑大马吗!有什么了不起!我找别人玩去!”
“好,你去!去了你就别回来!”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周玉庭也在气头上,将碗一摔直接跑了出去。这举动更激怒我,正巧周卫舫一早出门办事,没人劝架,我索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肚子饿自然就会回来。
于是,我享受了一个清静的上午,可正午时分,周玉庭仍没有回来。
或许他在外面吃了。我安慰自己,心里却越来越忐忑不安。
我就坐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门口,院里枣树的影子已经被拉到最长,那里却连半个人影也没出现过。就在我等得心焦的时候,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向这边跑来。我向门里挪了挪,虽然心里高兴,表面却装得毫不在乎,完全不像等了一天人的感觉。
“快走,快跟我走!”邻居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大婶突然冲进我的视线,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拉,“你们家相公出事啦!快点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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