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点卯,书闲陵早早的被王怜卿唤醒,洗脸漱口全是王怜卿持,全然是一只傀儡人,一切收拾了妥当后被塞进轿子里。王怜卿生怕她睡沉,一路陪着。
此时月光照在雪地里,才四更天而已,天地莹白一片。书闲陵在轿子里睡得烂熟,四个抬轿的壮实男人稳稳的迈着健步。王怜卿有一些紧张,他既为书闲陵感到骄傲又替她隐隐担心,人常说伴君如伴虎,稍有不顺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相隔不远,王怜卿看见了白石的栏杆,雕着龙纹,屋上面铺着红瓦碧砖,心想这里竟是这样的气概。他何曾想过,能亲眼见到皇城有这样的福气呢,撩开轿帘,轻轻的推醒她。书闲陵眨了眨眼才完全清醒。她抖擞神整整衣冠,在帝王大门口下轿去见皇帝。
多奇怪,她就快要见到传说中的女皇帝,睥睨天下,这里是女人的时代!对于曾经是现代人的她,是多么的遥远不真实。
门的侍卫验了二尺竹牒后才准予放行,书闲陵心里想:这些侍卫和侍君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这就免去了太监存在的必要,好歹人化了一些。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皇廷内院,这座致的殿建筑,金阶玉槛,画栋珠帘;院落沉沉,庭闱叠叠浚池迭石。五更天了,领路的侍提着灯轻声提醒她不可以四下张望,列位大人都已齐聚在正德殿。
书闲陵回头一看还好了,有几个官员还在她的后头。记得清朝第一个早到的官员要献祭猪,她既不想做第一也不能做最后一个。迟到了的官员,据说是要挨板子的。这里还有一点好,沿路都有灯台,每十步远的距离便有侍看守着灯火,以防发生火灾。官员们黑赶路掉进护城河的几率为零。
到了正德殿门口,门口专有一位侍带路示意她跟进,一些官员老老实实的静默站立着,一些则站远一些,交头接耳的低头轻声说话。书闲陵一进殿,这些人的目光唰唰的就聚光了,因是皇禁苑,这些人不敢哗然,神情中自是看不起这个男倌苑出身的七品小官。
从西暖阁里走出一位年轻的温润男子,他韶颜雅容,淑逸闲华。书闲陵先自一呆,暗赞此人好风华。
他嘴里轻吐出:“陛下宣新近七品太常博士书闲陵觐见”。
书闲陵到此时才觉害怕,即将面对的那人是皇帝。
她低着头缓步迈入,烛火的照映下,隐约有几个身影,最靠近她的方位上,一个女子和颜悦色道:“这便是名动京城的书博士?”
书闲陵微抬头,见是一位三十一二岁的身着一品服的女子,她急忙见礼弓着身子不敢动。
站在书闲陵右边的一位,语出嘲讽道:“怎么,见了圣驾也可以不拜?”
书闲陵面朝正前方的位置,扑通一声跪地,随即又痛的咧嘴,膝盖啊痛,她甚至都来不及掩藏这痛楚。
“哼”这回发声的是年轻的女声,音质清脆,带点雌雄莫辩的磁质感。
书闲陵意识到这位才是正主,“臣恭请陛下圣安”。
四周一片讥笑声,女帝笑说:“这又不是朝会大典,你在做什么?薛爱卿告诉她怎么做。”
右宰相薛燕来亦轻笑,态度温厚,“书博士,用不着跪拜的,只需跪安后起立站着回话就行!”
书闲陵亦答:“下官不懂礼节,谢大人教诲”。
女帝急匆匆的让她来做七品小官,却不派人教她些应对礼仪,是存心地看她笑话,“蒙陛下赏识封臣做了博士,臣得以追随陛下身侧感激不尽”。
女帝的本意是要她出丑,这回见书闲陵不卑不亢,稍感觉意外命她抬起头来。
好一个清濯不妖的凌波芙蓉仙,此女生就了一副消魂动魄的秋波,眉黛远山如翠,粉脸吹弹得破,樱桃小嘴杨柳细腰。
女帝看了螓首微点,许久才说“好一位娉婷佳人,可曾许了人家,家中娶了几位夫侍?”
书闲陵双眼平视,不敢胡乱张望,“臣不曾结亲待年纪长些,再谈婚论娶”。
女帝拿出书闲陵的试卷,“何谓菜篮子工程?朕从未听过这类新鲜名词”。
书闲陵不禁微笑神焕发,更显得清姿秀骨艳出群伦:“民以食为天,农业乃万业之本,民众们吃的饱了穿的暖了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安定”。
女帝一双明察秋毫的眸,亮盏盏的瞅着书闲陵一会,“这些大道理,三岁小儿也懂,你不会只拿这些来搪塞朕吧?”
书闲陵不敢,又施了一礼才奏禀:“农业生产关乎社稷安危,臣不敢妄言,更不敢胡言搪塞陛下,农业与天时地利有关与水利疏导有关,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臣的意思是少收赋税,奖励农耕。使百姓们,人人有地可种不再沿街乞讨,颠沛流离”。
书闲陵俯伏在地不敢抬头,被一双手臂扶持,才惊觉面前的明黄衣影是皇帝,她局促不安的站着,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女帝欢颜,皓月澄碧,朗澈波心的一对亮眸,紧紧的锁在书闲陵身上,转头对着二位宰相道:“朕得了位贤卿乃是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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