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她的手臂,用头顶轻轻蹭一蹭她的衣袖,有点儿羡慕那只叫齐齐的小狗。
“那必须啊。既然决定了要养一只,就要把他们照顾好。”阿凉抽出右手半搂着我的肩,又振振有词地说,“现在有些人不负责任,对宠物只是一时兴起,养几天觉得烦了,就把它们扔出去,所以大街上到处都是流浪动物,它们很可怜的。”她低头看我的眼神,带一点愤怒又带一点无辜。
我被阿凉那一颗善心打动,又被她忽明忽暗的眼光迷惑,轻轻靠在她的臂膀,“难怪。”
“难怪什么?”她又恢复了低沉的嗓音,用下巴磕了磕我的头顶,手指轻轻按揉我的胳膊,大厅里昏黄又安静。
“难怪你那么会照顾人,那么细心,那么体贴。”我仰起头,眼里全是她。“你爸爸妈妈呢?小狗生病了,为什么你一个人照顾?”
“他们都要上班啊,又特别忙。”阿凉一脸无所谓,认为这是理所应当,“我是家里最大的,所以既要照顾弟弟,还要照顾齐齐,给他们做饭、打扫房间,照顾植物,给家里的花浇水。”
我盘腿坐起来,眨巴眼睛,脸上写满了好奇。“花?你家里养的什么花啊?”
“很多,可我最喜欢兰花。”阿凉抿着嘴朝我笑一笑,“因为我的名字带一个兰。”
“兰。”我痴痴地望着她。
“嗯,我喜欢她浅浅的颜色,小小的花瓣,只有很淡的香。我最喜欢那种两三根叶子,只开一朵花,觉得她有股劲儿,特别坚韧的劲儿。”
“就像你一样。”我贴在她的耳朵边,吹吹气。
她的脸微微的红,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抚过我的眉眼、脸庞、下巴,“你呢,就像我的这杯啤酒,又清又亮,一口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舒服了。”
“那你喝醉了吗?”我冰凉的嘴唇贴着她发热的耳根,用低迷的声音挑一挑她的心跳。我感受到她全身的紧张以及由紧张带来的轻微的颤动,我攀上她的脖子,让心颤得更快一些。
阿凉偏过头来吻我,我们相拥着从沙发上滑落,“今晚我那间屋就我一个人,她们都走了。”
我懂这句话的意思。
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喝得摇摇晃晃走不太稳,阿凉就牵着我穿过狭窄的楼道,踏着昏暗的阶梯,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灯光昏暗不明,我们拥抱、接吻。
她的房间在底楼的最里面一间,一样的狭窄一样的密不透风,无需开灯,只留窗外一抹月色,照着并排的几张高低床和一套木桌椅,一个箱子横放在桌子下面,一面明晃晃的镜子靠着墙。我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阿凉,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那半弯的杏眼如寒夜的星辰两点,让我蓦然就转过身,一把抱住她的背,她双手绕过我的腰,低头嗅一嗅我的发。
夜晚的青岛伴着海风入眠,从窗户探进来的月光小心翼翼。时间悄悄地流,指针默不作响只把一夜慢慢度量。我和阿凉平躺着,紧挨着,在一张又窄又老的木床,我清醒地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她略带紧张的呼吸,就这样真真切切地爱着,活着,真好。
我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以前的经验全派不上用场,四肢僵硬如同一块木头,心里却是又兴奋又不安。就在我越来越不安的时候,阿凉翻过身把我抱在怀里,紧紧贴着她的脖子,我甚至感觉到了她细腻的皮肤下面,一根根流动的血管,好奇妙!我像一个口渴的人突然饮了一捧泉水,安心了。
我闭上眼睛,亲昵地蹭一蹭阿凉的下巴,她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一遍一遍抚摸我的头发、脸颊。
我们不再压着、藏着,索性放出声来呼吸。我圈着她的手臂,在她脖子上深深吸一口,她掐着我的腰肢,啃我的下巴。我们像是两条追逐的水蛇,欢愉的缠绕、彼此紧紧收勒,每咬一口都像是□□,又像是解药。我爱极了她的肩膀,咬住就不松口,她疼得发了狂,变成吸血鬼在我的颈窝撕扯。
“哈哈!哈哈!”我一边笑、一边叫,像一个疯子。她沉默不语,只一心一意咬我的耳朵,又伸出手压了压我的肚子。我不笑了,她的手掌徘徊在我的肋骨,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在肚脐打了个转儿,又顺着滑到我的小腹,我笑不出来了,木讷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裂着眼角只望着上铺的木板。
“阿凉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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