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孩儿脸,一日变三变。上午还晴朗的天气,午时一过,变下起淅沥的小雨来。
子若在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骑马从半夜跑到现在,也不是没找到城镇,只是这小城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荒芜人烟、建筑破败不说,且四处弥漫一股血腥味。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打马逃离那个人间炼狱,更别提去废墟里翻找有没有残存的食物了。
要死的人贩子,一整天没给她们吃食,这会又跑了半日,早已是饥肠辘辘,被雨一淋,又冷又饿,瞥见前面有处破庙,不假思索向那边奔去,不管有没有吃得,找个躲雨的地方也好。
雨愈下愈大,她心疼马匹,环视一圈破庙后,遂将马也牵入庙中,又在神像后面寻到一堆破布,对神像拜了两拜后,寻了个不漏雨的角落,将破布铺好,躺上去,方才觉得暖和一些。
无数生活经验证明,抵抗饥饿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于是闭上眼,伴着哗哗的雨声,试图睡一会。可眼一闭,挥之不去都是郭嘉的影子,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蹙眉,徘徊缭绕。
一阵马蹄声打断她的思绪,随后几个身穿人扶着一名银甲白袍的少年在庙门前下马,其中一个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先行走入庙中,警惕的扫了子若一眼,见她只是懒洋洋的躺着,遂放心让其他人把那个白袍少年掺进来,在离她稍远的地方躺下。
这少年十七八岁模样,头戴饰了白毛的银盔,口着一支断箭,脸色因了剧痛和失血过多而苍白,嘴唇发青,子若闭上眼,细听他呼吸的频率,是中毒了。
“公子,你且歇会,”先行进来的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让少年躺好,“黄公覆的兵马很快就到了。”
“你们家公子中毒了,再歇就完了。”子若趴在草堆上,懒洋洋道。
“你说什么?”青年脾气差的暴走而起,“你这蹄子,莫信口胡说诅咒我家公子,公子箭伤处血色殷红,怎会是中毒?”
“不信就算了。”子若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都自顾不暇了,管什么闲事,还惹了一顿骂。
她听得那少年的呼吸,便知道,箭上淬的是烟水寒(呜…南…),中毒后十二个时辰毒发身亡。这毒倒不难解,只是因其无色无味,中毒后表面看不出迹象,反而很容易被人忽视而延误治疗,使很多人白白丢了命。
“德谋,休要……无理,”少年喘着气,艰难道,“姑娘……我的人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德谋,道歉。”
暴走族青年没好气对我一拱手,“程普给姑娘道歉,见谅。”
这少年倒是懂事,子若也不好再袖手旁观了,便坐起来问道,“你可觉得丹田处灼热难忍?”
“是了。”少年应道。
“姑娘,”暴走族青年程普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姑娘,适才是在下冒犯了。姑娘既认得这毒,一定有法子可以救我家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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