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水的地方就有华人’,秦岭是第一次觉得这句话如此贴切。
在澳大利亚呆了两天,随处都能看见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尤其在今天是中国传统节日春节的时候,穿行在澳洲大街小巷身着唐装的华人更是多,有时候抬头望见挂着大红灯笼和‘恭贺新禧’大红横幅的商店,街上经过的舞狮游龙队伍,秦岭完全有种还身在国内的错觉。
春节前,叶天瑾为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往往深夜回家时秦岭已经睡着,他平时极爱干净,但现在忙起来的时候,早晨连胡子都会忘了剃。春节七天假,秦岭怕他又为家庭的事烦心,算算自己的年终奖金再加上平时存款也足够,便拉上他飞到墨尔本放松心情。
当国内冰天雪地的时候,澳洲正风和日丽。
两人去了玫瑰迷和菲利普岛看企鹅,第二天又在海滩晒太阳,玩得不亦乐乎。
叶天瑾好静,游泳后就到遮阳伞下休息,在他眼里秦岭就好像一只电力无限的电池,游泳、潜水、堆沙堡玩了大半天还不觉得累,又和一群澳洲年轻人大呼小叫的玩沙滩排球,他的皮肤颜色本来就稍微有点深,今天被晒成了标准的咖啡色,蹦跳在一群白人男女中间显得十分显眼。
叶天瑾远远看着他打排球的身影,笑起来牙齿白得发亮,不由得也觉得心情愉悦,加入他们玩了半小时。
秦岭的英语完全不顺溜,基本上都是让叶天瑾充当翻译,不过凭借超烂的英语和手势,仍然玩了个痛快。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赢掉比分后,他兴奋的抱着叶天瑾狠狠亲了一口。
‘hesr.’,秦岭对他们大方介绍,然后得意的秀戴在前当做项坠的戒指。
叶天瑾记得这个戒指秦岭一直当作项链坠子贴身佩戴,后来在泡温泉的时候,自己给他戴在手指上,没想到他又偷偷的放回原处。他拨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用中文问道,“为什么又放了回去。”
秦岭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叶天瑾把它给取下来,但是他又觉得两人的关系无法示人,所以又把它藏了起来。不过他眼珠一转,笑着也用中文回答,“把你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呀。”
叶天瑾笑着摇头,并没有说话。强烈的日光把他的脸颊晒成绯红,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将自己的左手贴在口,手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莹光。
他取下秦岭当做链坠的戒指,在众人注视的眼光中单膝跪下,拉过秦岭的左手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仰头微笑,“手指与心脏直接相连,我也想永远拴住你,不让你从身旁逃开,所以我想把它放在这里,你同意吗。”
秦岭忽然间感到脸颊滚烫,内心某些物质在澳洲的阳光下迅速深化,他一向反应飞快,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在叶天瑾滚烫的注视下,飞快点了下头。
人群先是静了一下,然后对他们报以善意的微笑和掌声。
澳洲的电视台今天播出的节目大部份是华人庆祝春节的新闻。
秦岭把大红烫金的‘福’字倒着贴在公寓型家庭旅馆的门上,退后几步端详了一下,觉得很满意。
叶天瑾正在笨手笨脚的包饺子,锅子里的水沸腾了不知多久,而他面前大小不一的饺子还没包上几个。
懒洋洋的倚着书柜,秦岭并没有走过去帮忙,而是眯着眼隔着雾蒙蒙的水蒸汽看着忙碌的男人。
隔着一层水气,男人犹如水墨画般秀丽的眉毛和乌黑眼珠似乎更柔润了,秦岭的目光扫过他棱直的鼻梁,缓缓下移,视线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由于有点忙碌,他的双唇微微张开,两片嘴唇并不丰满,唇线很清晰,抿紧的时候透着冷静禁-欲的-感。
秦岭记得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它们紧紧的合在一起,在自己疯狂的愤怒中寒冷如冰,可越是这样,越是有一种致命-感的魔力,让人想要用尽方法撬开它,吸吮深藏其中的甘美。
“我脸上有什么吗……快来包饺子。”隔着雾气,叶天瑾用手背揩着脸上的汗,扭头冲他微笑。
秦岭看他被手上的面粉弄花的脸,忍不住也笑了。
朦胧的雾气中,眼前穿着浅蓝色衬衫的高挑男人的笑脸,忽然变多年前那张清秀少年的容颜。他像一朵云,忽然落在芙蓉花盛开的小镇,那时候他神情冰冷,浑身裹在说不清的寒意中,凉薄的眼神仿佛看穿了时间。
而当他开始重新微笑之时,也是秦岭单纯的快乐时光的终结,从此便开始了无限痛苦的青葱岁月。
秦岭眼前柔软的雾气中,交替着闪过往日的一幕一幕……
他从不后悔。
沾着面粉的手指碰到脸颊,他才从遥远的、弥漫着甜蜜与哀愁的记忆里回到现实。
“在想什么。”眼前男人的眼睛温柔得如同春天的湖面。
秦岭看见料理台上已放着几排包好的饺子,胖的瘦的大的小的,这就是叶天瑾辛苦劳动了一小时的成果。
“天瑾……”他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我们这样在一起,能维持多久……”
眼前乌黑的眼睛轻轻闪烁了一下,然后轻轻弯了起来。
“对我来说你很重要,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一辈子也摆脱不掉!”
(完)
小剧场:
场景a:《cs》
再美味的东西吃久了也会腻,而秦岭老是当‘受’,自然也想要当‘攻’。
但叶天瑾太聪明,他猜拳猜不过,跳棋也从未赢过,无论怎样都被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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