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是你的。”黑漆漆的篷子都挡不住那人的自信,挺霸道,又挺戳人心窝,“要不是你怕扯坏了这条链子,哪儿还需要我动手帮你。”最后,是没忍住,轻轻冒了句。
宁奕突然被他说酸了,避过头,躲开他,不想叫他瞧去。
怕宁奕吃亏,那人轻声说:“这条船……不干净。”
“怎么不干净?”宁奕的话问得急,手也不自觉地抓上对方,握地很牢,皮肤相贴的地方,能感觉血脉下怦然有力的心跳。
“你不是收到请柬了么?”那人笑笑,既不放手,也不揭穿他,“他们不会在公海停留很久,最多一天,船就会折回g城。”他又靠近了点,肩挨着肩,隔着两层衣衫,气息如海面上摇曳的潮一样,慢慢撩到宁奕脸上,“听我一句,不要干傻事,船一靠岸,你就立刻下去。”
是规劝,也是为他好,可宁奕偏生出些不甘,叛逆期的孩子钻牛角尖:“那么你呢?”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仿佛不得到答案,就不能心安,“你既然知道这艘船上干的勾当,干嘛还要上来?”
宁奕突然就想到他口里提到的,很坏的事,出轨?làn_jiāo?宿娼?所以他的爱人才离开他,不愿见他?
“因为我想要见的人,就在这艘船上。”海风吹掀了油布的一角,星光跌下来,坠入那双多情的眼,那个人如实说。
蓦地,宁奕的脸就红了,他是被那抹眼神瞧沸了心,也是被十根手指头攥到一块的痴缠烫了掌纹。
离奇的缱绻,手指藕断丝连的分开,最后一根缠着的指头掰开时,宁奕无端恐慌,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依赖,仿佛为了留下他,哪怕不知何时是尽头,也可以和他这么一直牵下去。
那人应该也是不好意思的,闷着声,把咳嗽憋回嗓子眼里:“你在这多待一会儿,过15分钟如果还没有人来,你就出去。”他把一张房卡形状的卡片交给宁奕,“不要回你的房间,用这个,去8层船尾的套房,明天之前都不要出来。”
像是要确认宁奕会照他的话做,那人又捏了捏他的双手,用劲的,抓着虎口:“房间里有衣服,船靠岸了,你就挑一套换上,跟人群下船。”
“听我的,好么?”突然间,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心就不争气的,乖顺了。
他的手抬高,似乎想摸摸宁奕的脸,但最终只是隔着一寸空气,慢慢退开。
不等宁奕喊住他,他就从油布的缝隙里钻了出去,灵活得不像个迟暮的老人。
“喂……”
宁奕这才发现,时到现在,他都还没来得及问一问,他的名字。
第38章 (上)
唰的一下,油布揭开了。
“喂……”
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宁奕这么喊他。
“你的名字……”
他用在警校的晚上,熄了灯,躲在被窝里和女友偷打一通电话的声音,把他留住。
隔开几步路,黑漆漆的甲板上,那人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也许是黑暗带来的错觉,宁奕感觉他仿佛从那身佝偻的背影里蜕变,变出一个高大、倜傥的身姿。
“下次啊。”看不到他的表情,宁奕擅作主张地往他脸上,补了一张青春洋溢的笑靥,“等我们第三次见面,我一定告诉你。”约定似的,那人对他说。
这下,宁奕倒不再拦他,他们这样太奇怪了,比哥们义气少了点莽撞,与谈情说爱又多出份天真,倒像……像两个互生好感的毛头小子,还没分开,就期盼又遇上。
嗖的一下,宁奕把头缩回油布下面,他感觉烦躁,不知在窘迫什么。
少了一个人的救生艇,宽敞得有点空荡荡,空气中,除了海风吹来的腥咸,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被雨后的阳光炙烤过的木调,是香水,宁奕往气味来源的船尾挪,翕动鼻子,嗅了嗅。
不到15分钟,可能连5分钟都没有,他就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
邮轮太大,晚餐过后,那些白天不知道猫在哪儿的人纷纷从灯柱后,酒吧台边,闪着蓝紫色霓虹的赌场里面冒出来,这么找太费事,宁奕只好揣着他给的房卡,从电梯上到8层。
打开门,屋里没有人,亮晃晃得开着灯,像是知道他来,为候着他,特意留的。
是间奢靡气派的大套,上下分两层,一览无余的超大视角,开面的落地玻璃窗从底到顶,足有4米多高。一层面朝大海,临窗摆了一张造型现代,可以调节幅度的白色油蜡皮躺椅,上头担着件一看就是穿过的黑西装,吸引了宁奕的眼。
鬼使神差的,宁奕走过去,战战兢兢的把那件西装木奉到手心里,合掌揉了揉,又低下头,嗅了嗅。
还是那个味,更强,更浓烈了,宁奕丢了魂似的,把脸整个埋进那件黑色的西装,缺氧那样摄取上头的气息,顺着这股贪心劲,肺腔一下子被一股沉稳、内敛、又mí_hún香一样的气味给沁透。
他怎么会没认出来呢?这味道,是那男人下在他身体里的蛊。
有多少次,宁奕自己都数不过来,当他们亲密无间的抱在一块儿,在黑胶碟沙沙的音质里,踩着没有章法的凌乱步子,缠绵地倒向那张宽死人的双人床。
男人太喜欢用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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