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脩没太意外,也没去理会门外的人,反而朝向宁奕:“看来今天,你是有备而来的。”
宁奕错开眼,把头低了,最坏的设想——中彩钻石案的主使,也是宁奕最不愿碰上的计划3——“凌云”,还是发生了。
这男人没有一点身陷危险的窘迫,仍旧一派衣冠楚楚的派头:“挺好,这才像是你。”那滋味品来,竟然还挺高兴。
宁奕听了简直想笑,可嘴一扯,眼先酸上了。
“让人撤了吧。”他给了外头一个交代。
“我这就安排。”女子急匆匆要走。
关泽脩加重语调,又追道:“你也走。”
“关少!”这一声突兀,像是惊着了,总之有失优雅。
“走吧。”关泽脩的口气,实在不像老板对下属,“后头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办。”他说到最后,竟然有了点托付的意味。外头静了静,大约有几秒钟,连道别都没一句,高跟鞋挺傲的踩着地毯,远了。
其实不用女子说,那么高楼,什么看不到。远远的,新区开阔的6车道上一览无余的几辆车,已经奔停到楼下。
临窗,最后一把残红的斜阳,酒一样饮尽,黑色一瞬就到了,倒不是夜要来了,玻璃上几道银色的雨丝,是台风,天气预报难得准了一回。
床上有件崭新的西装,和宁奕身上同款,就是颜色不一样,他们以前站在一起试过的,银的扣,暗金的扣,一对的。关泽脩穿上,新郎一样俊。
“早就想带你来看看g城最美的落日,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向宁奕伸手,颇为雅兴的邀请,“不过雨中赏景,也是一番滋味。”
宁奕朝风雨中看,纵使天昏地暗,依旧不难分辨对面的建筑物:“这……是……”新区最高的大楼,摩天双子星。
肩膀一震,有双手掌摁过来:“认出来了?”他熟悉的呼吸就在脖子边上,在一转头的地方,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你在你的房间里看了elvin多久,我就在你的对面看了你多久。”
“宁奕……”关泽脩说,“我们好像还没有约会过吧?”
两部电梯,一部从底楼升上来,一部往顶楼攀上去。
宁奕以为他会押着自己离开,可男人却带他来到风斜雨摇的天台。空旷的大场地上,几个巨大的设备外机成了他们临时挡风避雨的遮挡。
真当是约会,关泽脩拉着他:“你看那边……”兴致盎然地指给他一处远方,“天气好的时候,能直接从这里看到云杉大道。”
“还有那儿,这么看,俪湾好像离得也不是很远。”雨幕大如帘,他却热情不减,“等哪天天气好,我们再上来一次。”那种期待劲头,好像下一秒就会雨过天晴。
可是……他们都清楚,不可能了……
“关泽脩……”宁奕的声音听上去也像在飘摇,“你给我一句实话……”
捏紧的拳头在抖,掌心里攥了一路的项链,热乎乎的,怦怦要活过来一样的烫,把上头的纹路全都烙进皮肤:“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
举起项链,宁奕才发现不仅是手腕,整个身子都在忍不住发抖,臂膀灌了铁水那么重,晃晃悠悠的,举高一条千斤沉的链坠子。
他不死心,宁奕一点不相信关泽脩说的那套有关意外,偏差的鬼话,假的,全是骗人的。比起被这个男人愚弄,或者错付一场感情,他更害怕迫在眉睫的……失去。
没有一双眉眼,能比宁奕此刻的表情更生动诠释担忧。
手背上一阵摸了电门的触感,麻惨了,指头被人握在手心,一根挨着一根轻轻捋开,拇指绕坠匣的锁眼摩挲了一会,关泽脩将项链戴回到宁奕脖子上:“这条项链,你一直戴着?”
“是不是我回答你,你就会告诉我?”那么犟的人,突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宁奕不是在同他谈条件,而是求他,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样子,拿一颗真心去换。
关泽脩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腮帮绷得紧紧的,抑制着冲动:“这枚链坠的位置……”狠咬的牙关,艰难地抻开,“最接近你的心脏,你戴着它,即使在1000米以外,我都能轻松瞄准你……”
或者,找到你。
睫毛慢镜头似的动了,血倒着从脚心被抽干:“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怎么不直接给我两枪!”心脏顿了顿,疼痛后知后觉,关泽脩从来没听见宁奕这么吼过,那种只是用看都能体会的痛苦,撕扯着他,生生扒下他附骨的血r_ou_。
“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往我这里补上一枪!我要是缩一下,我就……”真像被一枪贯穿了肺腔,凉嗖嗖的,宁奕不会呼气了,“动手啊!杀了我啊!”
铿锵一声,他将男人甩上隔离门,金属发出巨大的响动,猛烈晃了晃。
“我不会那么做。”他不懂,明明受伤的是他,怎么关泽脩脸上的表情,比他看起来更悲伤,“就算有1000个容不得你的理由,唯独一条,我动不了手。”
风雨更斜了,墨一样往下泼。
“曾队,无法锁定目标。”狙击手在双子大楼另一端的天台汇报,“阿奕挡住疑犯了。”
就在他们找到宁奕定位的同时,一份匿名的证据也通过传真传至警局,坐实了关泽脩窃案主谋的身份。
“还有别的狙击位么?”曾文浩问。
“他们背靠天台入口,边上是风道和变压箱,把目标挡死了。”
曾文浩在指挥车上紧盯四方屏上的宁奕:“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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