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青女,正巧撞到了偷窥的公孙池。
公孙池瞪一眼虞筝,想跑,跑了几步又跑回来,逼到虞筝跟前低声说:“不许告诉别人我偷窥大师兄。”
虞筝说:“你若是不说,我还可以当你是来看青女的。”
“总之我不让你说,你就不许说!”公孙池叉腰,跺了下脚,扭头跑了。
虞筝失笑,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转眼间,青女已加固完四重封印,还剩下最后两重。她利用最后的十四天时间,在岘山里寻到一段上好的桐木,为廷岚斫琴。
青女说,廷岚这个人温润如玉、和熙如风,让人怎地也挑不出毛病,宛如瑶琴君子,便该为他配一张好琴,日日弹奏。
青女细腻、娴静,有着一颗博爱的心,对谁都不会摆架子,做事也尽心尽力的。
她斫琴的时候,那专注典雅的样子,让虞筝自然而然的想到铸剑时的暮辞。
虞筝笑说:“你们两个都能将手艺活做得赏心悦目,相较之下,我就显得身无长物了。”
青女的笑容晔然,如九嶷山里熹微的晨光:“术业有专攻呢,我喜欢音律,才对斫琴有研究,暮辞公子亦然。”
“左右你们还有些高雅的情操,我却什么都没有。”虞筝打趣道。
青女用芊芊五指蘸了些生漆,一边漆琴,一边说起另一桩事:“我临离开九嶷山的前几天,岷山君和夫人来拜访我了。”
虞筝眼底亮了些,笑问:“我哥哥和兄嫂可还好?”
“他们很好。”青女说,“久姚夫人的肚子不小了,算一算,约摸年关那会儿就能生了。”
“这真是太好了。”虞筝打心眼的为哥哥和兄嫂高兴。
青女的琴做好了,她绑上琴穗,抱着琴,亲手赠与廷岚。
廷岚万分欢喜,他在青女的注视下,盘膝坐在竹林里的大石上,试着拨动了琴弦。
琴声清越,沉时浑厚而不钝,浮时清浅却质地感强。廷岚被这毫无杂质的琴声惊艳了,沉浸在抚琴之中。
一曲琴曲如石上清泉,如暖阳旭日,撩动万壑松风,谦谦清贵。
青女也听得入了神,闲闲靠在一株竹子下,闭上眼专心聆听。抚琴、听琴,这竹林里的画面,优雅而恬静。
廷岚万分喜欢这琴,意态陶醉,笑容似绿波秋水,忽而瞥到青女,唇角不禁攀上一丝笑容。
青女身边的苔盆里,杜若花仙听着琴,向往的目光盘绕在廷岚身上。
不远处,茂密的竹叶后,公孙池躬身躲藏在那里,憧憬的瞧着廷岚。
而廷岚却一直在看青女。
她真的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尤其是此刻靠在竹子下闭目听琴的样子,只如是哪位小憩于林间的小家碧玉。
她拥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娴静,却又不染尘世间的泥土味。她白色的罗裙裹着纤美的身段,自腰下破开百道裙褶,旖旎在满地竹叶中,如堆叠的霰雪。
青女一只手臂正撑在耳边,羊奶似的白嫩光滑,芊芊玉手在耳边拢作半拳,依稀能瞧见圆润的贝甲。
她的另一只手,随着袖子随意的摊在地面,五指虚握着她的竹箫。
许是觉得廷岚的琴声太过令人沉醉,她笑了,笑容像是绽开了花瓣的莲心,纯粹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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