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慢慢喂他把茶喝下。
云深长长地出了口气,觉得舒服多了,声音也清晰起来:“我还要。”
“好。”宁觉非放下他,又去斟出茶来。
等到那个侍女拿着煎药的砂罐回来,云深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宁觉非看着侍女在院墙边支起红泥小火炉,便用碎木引燃火,再往里放些小炭块,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他把药包拆开,倒进砂罐,很认真地拿着小碗,放了三碗水进去,然后就守在旁边。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使草更青,树更绿,花更红,透过枝桠,能够看到湛蓝的天空,一丝丝白云悠闲地飘浮着。
宁觉非半靠在侍女拿过来的藤榻上,看着眼前的美景,闻着从砂罐里飘出的药味,不由得又想起了过去那些在蓟都国师府度过的快乐日子。
如今,时移事易,当中发生过那么多的事,在他心里却淡得很了,仿佛天上的流云,渐渐的就四散开去,消失不见,只余碧空如洗,仿若明镜。
过了好一会儿,宁觉非才回过神来,赶紧去看药罐,估摸着大致差不多了,便拿起来,将药汁倒进碗里。
虽然他这是第一次煎药,火候却拿捏得还不错,倒出来了大半碗药,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他在心里自我表扬了一句,便飞快地端进房中。
晾了一会儿,他才摇醒云深,扶他起来,喂他把药喝了。云深倚着他结实的胸膛,闻着从他上散发出的药味,心里暖融融的。看着窗外斜斜s,he进来的阳光,他忽然惊觉,便道:“你中午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
“嗯,我等下就去。”宁觉非用唇贴上他的额,觉得依然滚烫,便很担心。“你这病到底要不要紧?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云深失笑:“我没瞒你,真的不要紧。这才刚吃下药去,哪里就能立竿见影?我又不是神仙。”
“这倒是。”宁觉非也笑了,便将他放下去躺着,温柔地说。“我叫他们替你熬点粥来,你也要吃些东西。”
“嗯,好。”云深变得全没了主意,他怎么安排都是好。这种感觉真舒服,他暂时可以放下责任,不用再为自己和别人c,ao心了。
他这么一病,宁觉非心里的矛盾也暂时搁下,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忙进忙出,专心地照顾云深。
他安排西武的一千j-i,ng骑先回去,向独孤及禀明情况。等云深病愈,可以承受路途颠簸,他定会回转明都。
那武官不敢擅自作主,便将一千人马驻扎在城外,派人飞骑回明都禀报,等候皇帝陛下的旨意。
只要有钱,“悠然阁”里的日子确实悠然自在,云深睡着的时候,宁觉非总爱坐在院子里,看着小鸟在眼前的空地上蹦跳,听着远处乐坊里隐隐传来的乐声悠扬,忽然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一生如果能够就这么过下去,也未尝不是赏心乐事。
第88章
晚上,宁觉非也没有与云深分房睡。他本就不是狷介的人,云深又在病中,需要照顾,他自然是要守在这里的。
云深今天一直在昏睡,身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宁觉非把门窗紧紧关上,解开他的衣服,用热水把他的身子擦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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