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鱼食撒下,成群的锦鲤便如海浪般在水中奔腾滚动,鱼嘴探出水面,一张一合地争抢着那一口鱼食。湖心有人在泛舟,船夫把小舟驶得轻飘飘,舟上载着几个闲心逸致品茶吟诗的游人。
她心里对上灯节那夜的溺水仍有余悸,在看到水面上晃动的水波时不自主握紧了他手,身子向他靠得更近,糖葫芦抓在手里,没什么心思吃。
宁淮察觉到她手心的那层薄汗,捏了捏她手以安慰,脚下的步子加快。
两人最后在月老树下站定。
“来这儿做什么?”文子熹好奇问。
上灯节月老树上挂满的红绳有的已经断了散在地上,有的还坚持着不肯下树,又有几根新挂上的,红红的丝带子在微风中轻摇。
她看着这些树上乱七八糟的红绳儿皱起眉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宁淮:“难不成你是带我来…求姻缘?”
宁淮窘,忍下想敲她一个暴栗的冲动,指着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绳而:“我是带你来还愿的。”
还愿?对了,她系的红绳儿呢?
文子熹伸着脖子向上看去,透过那一层层浓荫,隐约看到高处的树冠上有一红带子在孤零零地飘摇。那带子风吹雨淋地有些褪色,但仍紧紧地系在树干上,颇有些要独扛风霜的架势。
“啊!”她惊叫出声,那是她那一晚挂上的红绳儿!
“是那根吗?”宁淮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根独立高处的红绳儿。
正因为她曾对他说过她上灯节那晚来圆玉湖是为了系红绳儿求姻缘,如今他俩已成婚,他便打算带她再来还个愿,只是没想到她那晚竟爬的那么高,怪不得会被灯火燎燃了衣服又落了水。
“就是就是!”文子熹兴奋地蹦了起来。
她的红绳儿还在,月老公公果真待她不薄,虽是让她落了水,却又派了宁淮来救他。
有点可惜的是他好像没对她一见钟情,不过高兴的是现在他已经又成了她丈夫,而且好像是他更腻着她的那种。
宁淮走近,摸了摸月老树粗糙的树皮。
“谢谢您了,不过下辈子若要再给我个妻子,让我在树下自己接着就好,您就别再把她扔到冷水里去淹着了,我可心疼。”
文子熹含羞笑了,想起那夜宁淮背对着月光蹲在她面前,气质淡逸得像个神仙,却在一脸紧张地问她有什么事没有的样子。
她那夜纵使浑身湿透狼狈,但脸又没花,即使谈不上明艳动人但也应该不算太丑。
“那夜你真的没有对我一见钟情?”她靠在树干上笑嘻嘻地问,“我去翰林院找你的时候你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说你没有对我一见钟情的对不对?你肯定一来就喜欢我了。”
自我感觉怎么这么良好,宁淮笑笑,也挨着她靠在树干上:“若我说我真的没有呢?”
“为什么?!我不好看?”她收了笑容气鼓鼓道,身子向旁边挪了挪,不跟他挨在一起。
宁淮又朝她靠了过去,一把揽过她肩不让她再跑。
“你放开我!”文子熹拧着肩膀挣扎。
“别闹。”他看四下无人在看,低头强行吻了一下她耳侧。
“我是没对你一见钟情,可是我见了你第一眼便暗下决心一定会娶你。”他道。
“嗯?”文子熹果真不再挣扎。
宁淮笑:“你知不知道你被我捞起来的时候足上没穿鞋,衣服又烧掉了好多,在水里一浸还是透的,那个样子被我看到了,我怎么敢不娶你?”
当夜两人水下有肌肤.之亲,他又看到了好些不该看的,确实是决定若这姑娘还未嫁人的话以后他便会对她负责任,想待她醒了之后找到她父母便去求亲。
只不过他本以为救起的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再顶多也就是个京城里家境不错的小姐,无论是谁他倒也都能配得上,然而却没想到他“撞了大运”,救起的是当今圣上爱女的淑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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