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给爸爸。”我刚接过馒头,你立刻拿起盘里最后一个馒头,“我要这个。”你的小样逗的我们大笑起来,当时我还夸你聪明呢;喝酒时我用筷尖蘸了酒抹在你的嘴唇上,你的两只小手乱舞,“爸爸坏,爸爸坏”------想起这些让人怡悦、让人陶醉。特别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更加怀恋那段美好时光,我时常沉浸在那段美好的时光里。
你五岁的生日,一切都改变了。那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的新婚之夜,既而又鬼使神差地算起了你的出生日。十月怀胎,这也不是十个月啊。不禁一惊,这孩子是谁的,难道不是我的吗?我愤怒地与你妈大吵一架。从此你便失去了父爱,失去了快乐的童年,你五岁的生日,成了我们父女俩黑色的日子,在这黑色的日子里,我们父女俩系下了难以解开的心结。也是从这天起,我做了许多难以原谅,也是我不堪回眸的事情。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与你妈吵架时我说过的话。你当时小,不会听懂这话的,可你在长大,无情的岁月把扎在你心上的这把刀向前推进。
大热的天,你要吃冰棍,我却没给你买。你鼻尖上的小汗珠,你的小眼睛,你的小模样------我恨透了自己,这根冰棍没有买,我遗憾一生,我悔恨一辈子。
你贪婪地吃着炒鸡蛋,我不知哪来的邪火,把筷子狠狠地摔在饭桌上。你眨着不解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晚上回家,你偷偷地跟在我身后。在别人的提示下我发现了你,可我没领你,更没抱你,你不声不响地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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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再无颜面说下去了。从小到大没打骂过你,但我却深深地伤害了你。
在你上初中的时候,一天我整理相册,拿起你的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又把我少年时期的照片找出来放在一起。象,脸形真象。当时是夏天,你回到家时,我又观察起你来。胳膊的形状,脚的形状也都象。我开始接近你,关怀你,我试图走进你的内心世界。但你心里的那扇门我无法开启,你心里的那块冰坨我无法融化。随着一天天长大,你心中怨恨的种子发芽、生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知不觉爸爸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在大街上每当遇到小孩子,心里总有一种情感在蠕动,直想在嫩嫩的脸蛋上亲一口;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在大街上每当遇到女儿搂着父亲的胳膊,依偎在父亲身上时,我总要羡慕地瞅上几眼。这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这要是我的女儿,我非要在这小城里逛上十八圈。可看看自己不自觉形成的肘弯里,却是空空的------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爸爸真诚地向你道歉,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请你原谅。
我多么希望女儿的原谅,我多么期盼,奢望女儿的爱。垂暮之年,桑榆暮景,我的人生之路还有多长,向往的一天能到来吗?------
热爱你的爸爸。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车祸第三天写的信,赫文亮把日期改在了当日。
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是怪我啊,婚前我是chù_nǚ身的话,父女俩怎会有这样大的矛盾。”那凤兰把“爸爸的泪”网传给了赫笑楠。末了她在微机上输入这样几行字。
“笑楠:你爸爸的信是实情,妈妈还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我深感内疚。妈妈殷切希望你能理解爸爸,原谅爸爸,与爸爸再叙父女之情。
别再记恨爸爸了,要恨就恨妈妈吧。
妈妈寄上,愿女儿永远幸福。
妈妈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那凤兰出了家门,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在新建路的一家大药房停了下来,又无意识地走了进去------
赫文亮一进家门“笑楠来电话啦,那凤兰谢谢你。”
“回来啦。”那凤兰习惯地说,只是语调、神色不一样了。
“我们唠了一下午,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走,晚饭不在家吃了,我们出去吃。”拉起那凤兰,发现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是什么?”拿过来一看,“安眠药?”这才注意到那张迷惘、废然的脸,“对不起那凤兰,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举起药瓶,“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有这种想法。”
想死吗?是,也不是,那凤兰稀里糊涂地买下了这瓶药。
那凤兰扑在赫文亮身上哭了起来。
“别哭了,今后不能有这种想法,今后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
陈风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向赫文亮汇报工作。
赫文亮的手机响了。
“笑楠!”对陈风说:“我老姑娘来电话了,我们以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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