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放下,如今,答案还重要吗?最初的那个果实早已在时间里风干,没有甜,当然也没有了苦和酸。
【番外四】听说那时你哭了
那场丧礼,郑微到得很早。
去世的是g大建筑工程学院的曾院长,郑微大三时修过他的《结构抗震设计》,真正学识渊博、桃李满园的一位师长,没想到未及花甲之年竟匆匆辞世。留在郑微记忆里的依然是考试前院长笑着说“郑微啊郑微,挂在我的科目上你就麻烦了”的矍铄模样,还有每年学院期末晚会上他登台高歌一曲的翩翩风度。那时的她也仍在尽情地享受着年少懵懂所赋予的快乐轻狂。阮阮还在,六大天后每晚寝室聊到夜深。那时她有憧憬,有他……沧桑还远,离散还远,从不曾想到青春会逝,人也一样,现在回过头去想,如同午夜草草收场的梦。
曾院长的吊唁据说是发在本地各大报纸上,但郑微却是从师兄老张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和老张的意思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再怎么说也该来送老院长最后一程。因为这段时间林静总是出差,孩子上幼儿园之后,双方的父母都回了老家,平时多半是郑微和保姆带着孩子,每到周末儿子总是黏得她很紧,去哪都爱跟着。本来郑微还在犹豫该不该让孩子参加丧礼,林静在电话里打消了她的疑虑。林静说男孩子不该太娇惯,让他慢慢懂得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也未尝是件坏事,所以郑微把儿子林予宁也带在了身边。
不知道是郑微出门前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殡仪馆静穆的氛围给了孩子心理暗示,今天的阿宁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吵得让她抓狂,只是睁着滴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四下张望着,偶尔好奇地问妈妈几个问题。
进入殡仪厅前,郑微给老张打了个电话,果然,号称一早就出门了的老张还在路上。郑微只得自己先进去,她刚迈入正厅,就和站在门口的曾毓打了个照面。
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明知很多事都已过去,但两个曾为同一个男人伤神的女人乍然相逢,要说一丁点尴尬都没有那是鬼话。郑微迟疑了片刻,正在想开场白,曾毓却笑了笑。
“你们连尴尬的表情都是约好的吗?”
“啊?”郑微愣了愣。
曾毓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结婚生子会消耗女人的一部分智商?”
郑微下意识环顾四周,视线很自然地停顿在不远处的角落。果然是他先到了,正和某个似曾相识的旧面孔寒暄着,原本是侧身面对正门的方向,郑微看过去的瞬间,他正好转身和经过的另一人打了个招呼,便一直背对着她。
“节哀顺变。”郑微收回视线,真心对曾毓说道,“曾院长是个很好的人,没想到走得那么早。”
曾毓点头,“谢谢你能来。我爸爸要是知道还有这么多学生惦记着他,一定会很高兴。”她扭头看了眼父亲的遗像,又看了看郑微,接着说道,“其实我爸对你印象挺深的。”
“哦?该不会是因为我老是在他的课上迟到吧?”
郑微的玩笑话引起了阿宁的注意,他仰着脸好奇地问:“妈妈不是说迟到的是坏孩子吗?”
曾毓弯腰轻轻拧了拧他的脸,“小帅哥你真可爱。”
三岁的小朋友已经听得懂这种赞美,红着脸抱住了妈妈。
“你看,我都成怪阿姨了。”曾毓自我解嘲地笑笑,“说实话,我爸爸对你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当初他的另一个学生曾经找到他说要放弃公派留学的机会,我爸爸追问原因时曾经听到过你的名字。后来那个学生又后悔了,可是已经错过了名额。是我哭着求我爸爸想办法,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是对我的成全……”
阿宁感觉到妈妈环着自己的手一紧,不解地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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