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是有什么事么?”
“大约不是什么坏事,”杨琰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恰好另有件事,我还要向他禀告。”
卫长轩知道他如今身兼数职,政务冗繁,故而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一步,你方才也听见了,袁小侯闹着要我请他们喝酒,今晚只怕躲不过去。”
“是了,你们今晚定是要一醉方休的。”杨琰笑得风轻云淡。
卫长轩笑了一笑,转身便要走,忽觉袍袖一紧,却是被杨琰拽住了。卫长轩稍稍一愣,却见杨琰面色如常,似笑非笑地抿着唇。他立刻便明白过来,回转身,压低声音道:“晚间,我去王府找你。”
杨琰这才满意地松了手,他听着卫长轩的脚步声沿着玉阶轻快远去,兀自轻笑了起来。
“唐长史,”独孤宏远远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地道,“你有没有觉得,舅父和卫将军之间,有些不寻常。”
唐安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挤出一丝笑意:“阿尔泰少爷说的哪里话,主子和卫将军自小相识,交情匪浅,便是比旁人亲密一些,也无可厚非。”
“我只是觉得,”独孤宏目光直看向前方,只见夕阳的光辉照在殿前,在杨琰扬起的唇角镀上一层金红的暖意,“舅父虽然总是笑,可笑容总是冰冷而疏远,高高在上,让人难以亲近。只有在卫将军面前,他才会笑得那么开心,一点也不像穆王,倒像是个小孩子。”
平日若非宫宴,永安帝极少留人用膳,这次却独邀了穆王,若换作旁人大约早已感到万分荣宠,然而穆王却从头至尾都没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等到宫人们撤了残羹,又敞开殿门,秋风夹杂着丹桂的甜香一齐卷入了含宸殿中。
“穆王,此番西北之行还算顺遂么?”永安帝杨解拂着茶盏,随意问道。
“托皇上洪福,并无太大波折,”杨琰低声道,“只是拓跋公过世,东胡人心未免不安,还需稍加安抚为上。”
“这是自然,”杨解点头,“依你看,要如何安抚为好?”
“近年来,东胡大都护们日益跋扈,拥兵自重,不肯受兵部差遣。臣弟虽侥幸得了外祖所传的家主令,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号令得了这些大都护们。依臣弟愚见,若想对东胡有所掌控,就不能像先前那样一味疏远冷落,或许该反其道而行之。”
“哦?”
“将东胡族中有势力的人提拔出来,调至建安,最好是担任兵部要职。如此一来,皇上既拉近了与东胡的关系,也不愁将来兵部无法调遣东胡大军。”
“这……真的要让东胡人来掌管兵部么?”永安帝有些迟疑。
“臣弟知道皇上心中有所顾忌,不过待这些东胡贵族们举家迁至建安时,他们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握在皇上手中。便是他们身居高位,也不得不听从皇上差遣,比起如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说,岂不是得益多了。”
杨解一听,不由豁然开朗,点头道:“穆王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他有些赞许之意,“你办事稳妥,与你哥哥们大不相同,西北的事交给你,朕是极为放心的。此番东胡之乱消弭于无形,皆是你的功劳,朕有心赏你,却又不知该赏些什么。好在有人提醒了朕,先皇叔在时,将左右骁卫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朕有心将这支卫队重新交予你,你意下如何?”
永安帝原本以为此言一出,杨琰定会喜出望外,跪倒谢恩。谁料他并无十分欣喜,只离座行礼,淡淡道了一句:“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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