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要做最后的补救,不是为了我丈夫,而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名誉和我父亲的政治前途。」
听到她的道白,我的胸口梗塞;她的恨造就了一场悲剧,我母亲的死和乾爹的杀戮不是肇始于她的手吗?或者…是因为我呢?是否从我的诞生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不幸的种子?
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她的神情没有稍变,只是声音变得低微,几不可闻,「沉锐同意不让政哲接受法律的制裁,他只是想惩罚他,让他得到应得的报应;我没有反对,因为是我该给沉锐、给宋嫂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她的话中别有一番深意,但心情紊乱的我没法去深究。
和她分手后,我走回维钧身边。
「怎麽了?」维钧审视我,拭掉我颊上的泪珠,「妳乾妈给妳什麽?」
我垂下头,手上紧捏着绉巴巴的遗书,抱着维钧,泪水止不住,再度潮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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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钧陪我一起读那封遗书;乾爹在遗书裏写:
「小琦:
写这封信时前尘往事一併浮上心头,我很清楚是我必须为以往的过错偿付代价的时候了。
也许有时我会设想如果当年我能沉得住气,我也不须背负血腥的十字架,不须遭受良心的谴责,更不须一错再错,只为了怕有朝一日雪伦会告诉妳我所犯的罪行。
如果…那是个好虚幻的名词,好一个自我欺骗的藉口,毕竟我仍犯了错,是不是?无可挽回我在妳心中的形象,对妳而言我只是一个可恨的,罪该万死的凶手。
小琦,我不是要祈求妳的宽恕,只想请求妳能以宽容的眼光看待我和妳母亲的事。回顾以往,惟有我和她那一段是我从不后悔的;她的聪敏、浪漫、热情早就深深掳获了我,让我憾恨的是我没有早点和她相遇。
她的丈夫出国那段日子,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升,有一日,她在我的恳求和酒精的催化下,留下与我共度了一夜,那一夜,她怀有了妳。
为了妳们,我可以抛弃一切,但我却仍不能使她抛开她的女儿和道德的约束力,她退回她婚姻的枷锁裏,选择她的家庭、迎合她冷澹而不了解她的丈夫,坚持保守妳身世的秘密。然而她的努力到最后还是抵不过那捲录音带的威力;是我害了她、是我让她断送了生命,一思及此,我就有种忽忽欲狂,无法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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